銀劍白龍順山谷向東走,日暮時分,他到了靈溪旁。這裡的道路他不熟,反正看溪水向北流想來自然可以到達信安附近,也必定可以走上由浙人間的官道。
靈溪右岸,有一條小路,南起遂昌,北到龍游,中間是處州府和衢州府交界處。河兩岸不時可以發現一些河谷中的稻田,田中稻子已泛黃色,距收穫期不會太久了。
有田,當然有人,有人便有村落,村落都在田右小道旁,稀稀落落。山區中田地甚少,居民不多,走上三二十里,方可看到一個十餘戶的小村。或者在山坳中,散處著三五戶人家。
他在水淺處渡過了靈溪,走上了小道。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他想:“且找一處村落投宿,問清路途,明日再定行止。”
村落沒有,但右側山坡密林旁,就有三家三進院,農舍上磚為牆,茅草為頂。屋前曬穀場上雞鴨成群,三五老小正在收拾農具。
他心中大喜,舉步向農舍走去,距農舍還有十來丈,三頭大黃犬已發出了吠聲。
他穿了一身白儒衫,腰懸銀劍,脅下掛囊,人生得俊美,倒像個富貴人家子弟,或者是學舍中的生員。
村民聽到狗吠,全放下活計向小路上瞧。一箇中年人喝退了黃狗,迎向飄然而至的銀劍白龍陪下笑問:“稀客,公子爺光臨敝地,請問有可貴幹?”
他舉手一揖說:“在下路經貴地,天色已晚,趕不上宿頭,特地前來打擾大哥一宵,尚請俯允。”
中年人向裡舉手虛抬,含笑道:“寒舍有幸,能接待公子爺大駕,深以為榮。敝下姓許名波,請公子爺進廳一敘。”
“在下姓冷,名真陽。許大哥請。”
“請!”許波笑答,兩人並肩向屋中走去。
合該有事,兩人剛踏入廳中,後廳門突然轉出兩名十四五歲小姑娘,一般兒長相,一般兒健美,剛好發育完成,在正熟未熟之間。穿一身窄袖子短衫長褲,小燕子似的飛出堂前,突然發現了生人,呆住了。
“丫頭,野什麼?廳中有客,回去。”許波含笑將兩少女攆走,肅客人坐。
兩位少女垂下頭,紅雲上頰,一溜煙飛回內室。
銀劍白龍眼中淫火熾盛。眼看兩少女溜入內室,真想一把將她們拉住。他是個晚上少不了女人的淫蟲,看到了漂亮女人如同蒼蠅見腥,登時便待動手發作,心說:“好傢伙,兩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嫩蕊兒,今晚不愁抱冷被了。”
他目前不能發作,許波已在含笑肅客入座,說:“冷公子且稍待片刻,晚膳尚須一會兒,兄弟即著人清掃客房,委屈公子爺一宵。”
後堂出來了兩個壯年人,奉上香茗,含笑退去。這一家人穿著得不太寒酸,老少皆彬彬有禮呢!
銀劍白龍謝了主人,說:“請問許兄,由這兒往北可到何處?”
“往北九十里左右,是衢州府的龍游縣。公子爺是由遂昌來嗎?聽口音,公子爺不是附近三府人氏哩。”
“在下乃中原人氏,此次遊學天下,途經貴地。敝伴當還在遂昌,明日或可趕來。”
兩人天南地北一陣窮聊,主人甚為健談,銀劍白龍見聞廣博,相見恨晚。
掌燈時分,主人治酒款待佳賓,雞鴨魚肉甚為豐富,燙黃酒邀飲。席中有另兩位中年人,仍是許波的兄弟。按規矩,下一輩的人不能上桌,內眷更不能上桌,沒有兩少女在,銀劍白龍有點失望。
主人意氣飛揚,頻頻勸飲,酒至半酣,銀劍白龍心中癢癢地。酒為色之媒,他忍不住啦,說道:“許兄,進門之時,兄弟曾看到兩位姑娘,是令媛嗎?”
作客的人是年輕人,問起對方的閨女,大不禮貌,乃是極為失禮的事。許波大概為人豁達,倒未介意,但他的兩個兄弟,立即臉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