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握緊了她的手,傾身接近她。
“我知道,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我也感激你為我做的事……天時哥,今生今世我還不了你,你就忘了我吧——”品雲縮回了手,神情堅定地望著他。
“這‘黑狼’到底是誰?他不但專劫人犯,還劫了你的心,害得你……”谷天時語氣含怒。
品雲沉默以對。
谷天時知道再說什麼都是枉然,沉默半晌後,突然谷天時從懷中拿出一支洞簫。
“我都忘了給你了,這洞簫是手下們封屋時抄到的,還是讓你收著吧!留在身邊,待咱們都成了遊魂,你就吹著這簫,我才找得到你。”谷天時將洞簫交予品雲後,為了要掩飾決堤的淚水,立刻急急忙忙地轉身快步離開牢房。
品雲怔怔地看著手裡的洞簫,烏亮的簫身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谷”字。在楊家屯,這支洞簫陪她度過了多少晨昏、多少時光,如今她還擁有舊物,卻再也無法擁有舊時了。
她腳上的傷口又痛了。這一夜過得好漫長,為了忘記痛楚,她拿起洞簫,在牢房中輕輕緩緩地吹起當年母親教她的一曲《相思弦》,簫聲猶如鶯啼泣血,悽清悲涼。她此時才會意出曲調的意境,原來啊——這曾經是母親的心情,只是當時她還沒有嚐盡人生的悲歡離合,無法體會,現在她終於體會了。
悠悠清揚的簫聲劃破寧靜的夜空,鑽啊鑽的,流瀉到總兵府裡的每一個角落……
長夜漫漫。
幽暗的牢房裡,只有一盞燈閃著忽明忽滅的燭光,守夜的獄卒託著下巴,頻頻點頭打盹。今夜正是中秋,總兵府裡原本戒備森嚴的侍衛,此時少了大半,除了幾個來回巡邏的獄卒踏著碎石的響聲外,四周顯得寂靜冷清。
一道黑影閃過了巡邏的侍衛,來到牢房深黑的獄道。
兩個當差的獄卒還沒能看清來人,就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蒙面的黑影不到一會兒就順利地找到牢房,他取出萬能鎖,開啟了牢房,看見品雲蜷曲在木床上,二話不說地拎起了她,架在肩上,一閃身就要逃出牢房。
品雲正昏睡得又深又沉,冷不防被人從睡夢中架起,一股熟悉的陽剛氣息迎面襲來,她根本來不及掙扎,就被人像拎小雞般地提起。
“是你?傅顏!我不走,我不想走,這裡戒備森嚴,如果待會兒逃不出去,你在京裡當差的身份就會被人發現——”品雲抵擋不住排山倒海來的顧慮,忍不住想要掙扎下地。
“閉嘴!別動!你想要我將你打昏嗎?”傅顏怒斥。
“不……”品雲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傅顏點了穴昏睡了過去,整個人軟綿綿的,溫順地任他將她架起,但還不到門外,就聽見足聲由遠而近雜沓而來。
“來人啊——有人劫獄!快快快!快去通知人來——”昏死在門口的守牢房的獄卒被人發現後,引來了後援。
“黑狼”出了牢房後,四個侍衛早已環伺在門口。侍衛一近身,他即亮出了長劍,一手緊扛著輕盈的品雲,一手閃動劍光地迎向來人。
月圓夜,此時烏雲漸漸輕移,幾乎蓋住了整輪月亮,總兵府四下黑鴉鴉的一片,團團地燃起了點點星火。
“把楊姑娘放下!”谷天時聽到了呼叫聲,他正在不遠處巡視,及時趕到,正好見到黑衣人和侍衛們打鬥。
“黑狼”不想戀戰,射出兩支短鏢,咻咻地連中了兩個侍衛,當他轉身犀利地看著谷天時之際,那銳利的眼神好像也要射出利箭一般。
“虧你還想救她,就憑你……”“黑狼”露出輕蔑的眼神,語出不屑。
“你就是‘黑狼’!”谷天時此刻才驚覺,大呼一聲。
“不錯!手下敗將!”“黑狼”做好了架式想要及早將谷天時了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