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品雲的鐵鏈和枷鎖。
她自從被關進了牢房,已有十來天不見天日,今天總算被押了出來,一心只想儘快了結,好免去凌遲之苦。
可是才來到大廳,就聽見了如此熟悉、撼動心魂的聲音,她想抬頭看,卻又害怕遲疑——等到侍衛解開了她身上的鎖鏈後,她緩緩地抬眼,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凝神細看——
她心潮一陣激盪,腦中一片空白,身子搖搖晃晃地退了兩步,要不是谷天時一個箭步上前攙扶住她,她恐怕早就橫躺在大廳裡了。
“你還好嗎?”谷天時不顧眾人非議的眼光,扶著楊品雲的手不放,關切的眼神溢於言表。
“哼!這就是你們總兵府對待嫌犯的方法,真慈悲啊……這也難怪,聶大人,難怪你什麼口供都逼不出來。”鄭親王冷嘲熱諷地說。
鄭親王要使用酷刑!等谷天時想到,已為時太晚。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谷天時激動懊悔的神情上,沒有人看到永瓏貝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牢牢地握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指尖狠狠地刺入了掌心,原來永瓏心底所忍受的極端痛楚,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品雲沒有勇氣再抬頭看永瓏貝勒一眼,她俯跪在地,兩手止不住地顫抖,連心都要抖散了滿地。
不是他!絕不可能是他!眼前人稱的貝勒爺怎麼可能是傅顏?看來她一定是思念成痴了,她又沒有見過傅顏的真面目,雖然貝勒爺和傅顏語調相近、身形相似,連那眼神也是如此的熟悉,但傅顏是和朝廷作對的“黑狼”,怎麼可能是堂堂的貝勒爺?品雲說服自己,他們絕對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
眾人還來不及多想,鄭親王開口說道:“來人,夾棍預備!”
“慢著!皇叔,大清律裡說道,只有在審理強盜人命及情節重大的案件時,證據已明確,還不吐實的才準夾棍問訊。”永瓏貝勒揮手阻止侍衛。
“永瓏,我知道你書讀得多,可是這辦案審問的經驗你還是得多向我學學。‘大清律’是有這一條,可是條註上還有一款,那就是說其應夾人犯,如不得實供,可夾一次。再不實供,許再夾問。”鄭親王對永瓏貝勒獻媚地笑了笑後,又轉身說道,“去!預備了。”
值堂的侍衛立刻拿來了一副夾棍,“當”的一聲摔在品雲面前。
品雲打孃胎出生起就沒有看過這樣的陣仗,她怔怔地失了魂地看著夾棍,全身起了一陣哆嗦。“小姑娘,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看你這樣細皮嫩肉的,這玩意兒如果夾在你的小腿上,輕則一個月都動不了,重則殘廢,你可知道?來——告訴我,這‘黑狼’叫什麼名字?這‘黑狼’長得又是什麼樣子?把你聽到的、看到的,一字不漏地都說出來,如何?”鄭親王站起身走到品雲面前,端起她的臉,緊緊掐住她的雙頰,像是在估量貨品般細細地審視。
品雲努力地想掙脫他,髮絲散亂在前額上,卻被鄭親王用手撥了開來,他說道:“嘖嘖嘖……這小姑娘長得還真不賴!永瓏,你看!咱們在宮裡看盡了名媛淑女、大家閨秀,這種小家碧玉你可還沒見過吧?”鄭親王滿臉笑意地回頭看著永瓏。
“是可惜了……”永瓏怔怔地瞧著品雲,不帶一絲感情地回應著。
“唉!你說得沒錯,想到要在這樣白嫩出水的小姑娘身上動用酷刑,真是可惜了……”
鄭親王的話未竟,就被永瓏貝勒推了開來,他低沉冷峻地說道:“我來!”
侍衛們急忙上前將夾棍套在品雲白蔥蔥的玉腿上,一切就緒後就等永瓏貝勒拉動夾棍邊的絞繩。
“你招還是不招?”永瓏貝勒直視著品雲的雙眼。他的俊目耀然閃亮,灼灼得像是要將品雲徹底地燃燒燬滅。
品雲幽幽地望著他,在他深邃的黑瞳中看見了自己,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