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討回來了。
因此東恩雨腰骨幾乎散架,此時只能疲憊地臥在女人身上,她用手指將散落的頭髮往後梳,輕微舉動惹得羅夜翻身,她將東恩雨拉到身邊,跨腿一坐壓在女人身上。此時兩人赤裸,藉助燈光,東恩雨可以清楚看見羅夜大腿上的狼嚎刺青,象徵軍人精神的刺青。
東恩雨伸手撫上,接觸肌膚時隱約摸到刺青邊上有些微凸起,是疤痕淡去後長出的新面板。
也是她曾經刺傷的部位……
"我不懂妳,羅夜,"東恩雨摸了半晌,幽幽抬起目光望向身上的羅夜,那張素靜的面容總是面無表情,微有從她眼中才能讀出細微情緒,"現在妳能和我上床,待會是不是想一刀殺了我?"然而能從羅夜眼中讀懂多少事?坦白說,有限得可憐。
現在的東恩雨,也懶得去揣測羅夜的心思了。
’坦白’這事在她們之間,多麼奢侈。
羅夜垂著頭盯著東恩雨,單手撫上女人的臉頰,指尖不時輕柔按壓,沿著臉頰摸索到耳朵,不輕不重地揉著耳骨,緩緩地、帶著**意味地撫著。面對東恩雨的疑問,羅夜沒有遲疑,她幾乎接著女人的話淡道:"妳也會怕?"
帶著些許調侃意味,羅夜玻�鷀�鄞丈鍁埃�夤��饔甑牧常�嵛巧夏潛蝗嗟猛ê斕畝�洹�
溫熱氣息逗得東恩雨輕笑幾聲,雙手自然地圈上羅夜的腰,道:"我怕得事情可多了,我怕退休俸不夠我買衣服,我怕菜價上漲,我怕小水母在幼兒園被欺負,我怕隔壁陳太太來追問妳的事……"
她和凡人一樣擁有生活上的煩惱,那些堪稱’害怕’的幸福煩惱。
然而,最讓她害怕的,莫過於,"醒來後發現一切只是夢。"平淡地語氣中多了絲哀愁。
東恩雨鬆開環住羅夜的手,她撇過眼盯著羅夜的脖子,看著充滿生命力微微跳動地動脈,"如果這場夢終究要醒來,還不如讓我別做夢,妳說是吧?羅夜。"女人閉上雙眼翻身,同時羅夜也躺下,她攬著背對自己的東恩雨,將女人收在懷中。
然而,羅夜的沉默不代表她妥協。
肩膀忽然一痛,東恩雨知道羅夜張嘴咬上她的肩,整個下午女人的吻少過於咬,那種幾乎野獸般的掠奪讓東恩雨有些吃不消,但她仍然由著羅夜,直到羅夜伸手分開東恩雨的腿時,女人才主動制止,她握住羅夜流連小腹前的手掌,輕輕拽著。
"如果妳只是想找人發洩,我可以奉陪到底,"東恩雨邊說邊放開手,她只想把話說在前頭,"但如果妳是抱著別的心思來抱我,那就到此打住。"用問的絕對沒有結果,對付行動派的羅夜,東恩雨只能想出這種方法來明白對方的用意。
包括她放追蹤器、突然拜訪以及失控上床這些事。
東恩雨沒有箝制羅夜,因此當她話剛說完,羅夜便低頭繼續咬上女人的肩頭。
那麼她明白了,能找到身體上契合的玩伴,比在場子隨便找個人發洩要好使……
這就是羅夜過來的用意。
女人自嘲地笑了幾聲,她曾經想逼死羅夜,對方怎麼可能用’別的心思’來抱她?正當東恩雨翻身準備迎合時,羅夜忽然坐起。搖晃的彈簧床讓東恩雨一陣暈眩,她看著羅夜坐在床沿,彎身撿起被劃破袖子的運動外套穿上。
東恩雨撐起身子挪上前,她從後環住女人的脖子,疑惑道:"為什麼?"
她停手的理由,是什麼?
羅夜微微側過頭,雙眼因為禁慾有些泛紅,但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互不相欠,"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羅夜將重心往後靠在東恩雨懷裡,她仰頭吻上女人的下巴,輕聲呢喃,"這次不走了。"她回來就不走了,所以在東恩雨誤會這場’失控’用意前,羅夜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