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曹玥婷狠命的搖頭,極力否認,“我沒有扣留那宮女,我沒有……”
花月滿笑了:“既然曹美人不曾扣留,那為何我寢宮的宮女卻狼狽不堪的在富麗苑被發現?難道說我寢宮的宮女皮子癢了,主動來富麗苑請曹美人抽打不成?”
曹玥婷心裡是恨不得撕爛了花月滿那張嘴,但面上卻有口難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在花月滿銳利的注視下,再次支支吾吾了起來:“不是,是……是那個……”
“是什麼不重要,既然曹美人說不來,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花月滿淡淡的笑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就算我知道曹美人無辜,但其他人卻不見得明白,若是今日我不以宮法辦事,怕是來日便會有人說我徇私舞弊。”
這樣的花月滿,讓跪在地上的一票人都有些傻眼,在他們看來,這太子妃不但是個傀儡的聯婚物件,更是一個吃糧不管事的。
可是他們沒想到,就是在他們心裡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是可有可無的一個太子妃,如今卻當著皇太后的面也絲毫不懼場,說出口的話不但是條理清晰,更是句句砸在點子上,讓被質問的人只得乾著急,卻解釋不出任何。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對花月滿刮目相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太后卻笑著開了口:“太子妃果然是個公正嚴明的人,哀家當初就說沒看錯人,只要有太子妃在,這後宮的歪風邪氣早晚是要被徹底根除的。”
“只是……”皇太后說著,忽然握住了花月滿的手,“對於曹美人的事情,哀家想……應該是太子妃武斷了。”
花月滿一愣,微微蹙眉的看著皇太后。
皇太后笑的仍舊慈愛:“今兒是哀家在路過未央宮的時候,忽然想起曹美人前幾日找了哀家,說是富麗苑灰塵太多,想要徹底打掃又人手不夠,哀家當時這一著急啊,便是喚了未央宮的宮女來幫忙,估摸著是幫得晚了一些,倒是讓太子妃著急了。”
皇太后說話的語氣,明明是軟七分,禮三分,但花月滿卻覺得這一番話比尖刀還要鋒利,比寒光還要刺目。
“曹美人應該是怕道出了哀家,會讓太子妃誤會哀家,所以才一直支支吾吾的。”皇太后說著,更是握緊了花月滿的手幾分,“太子妃雖管制這些新進宮的美人是應該的,但哀家還是覺得,凡事以和為貴還是主要。”
花月滿只覺得四肢冰涼,尤其是那被皇太后緊握住的手,不亞於被一層寒冰包裹其中,可可悲的是,哪怕是她冷的刺骨,涼的鑽心,卻不能抽出自己那被緊握住的手。
曹玥婷雖還跪在地上,但此刻的她卻早已顯得不再是那麼的卑微,她慢慢揚起面頰,明明一雙圓圓的眼睛裡還掛著淚花,但透出來的色彩卻早已從懇求轉變成了譏笑。
“你這丫頭想必是被剛剛的事情嚇壞了。”皇太后忽而轉眼朝著七巧看了去,明明雙目含笑,但語氣之中夾雜的威嚴,是所有人都不敢動搖和質疑的,“還不趕緊和你家主子解釋一下?是哀家讓你來的?”
七巧能說什麼?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樣她還能說什麼?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水,忍著渾身那成百上千個針眼的刺痛,握住了花月滿的手臂。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剛剛一聽說鬧刺客的事情,嚇得忘記了解釋,今兒白天,確實是……確實是皇太后讓奴婢過來幫忙的。”
有什麼,是比受了欺負卻不能說出來更委屈的事情?又有什麼,是比想哭不能哭更悲哀的感受?
七巧覺得她現在的心特別疼,但是她知道,哪怕是再疼她也要忍,因為她若是不忍,她家娘娘便也要跟著她一起遭殃。
福祿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側過目光不願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