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蘇衍用扁平的湯碗盛了羊奶，再次揭開鍋蓋，在鍋裡放了竹架蒸墊，把羊奶放在蒸墊上後，蓋上鍋蓋。

“橙，你在這兒看著點兒，我去看看藍藍和紅。”蘇衍單手抱著包子，另一隻手舉著火把，慢慢向橙的臥室走去。

包子現在穿上了小衣服和開襠褲，手腳甚為靈活，饞嘴的他正揪著蘇衍的頭髮直往嘴巴里送，蘇衍瞪他也不管用。為避免火把燒著獸皮門簾，蘇衍背對著門簾，撐開後才轉過身，迎面撲來一條黑影，蘇衍措步讓過，藉著火把的光線，才曉得是一條獸皮毯子。

“怎麼回事兒？敢情這獸皮毯子不用你們洗，是不是？扔來扔去的，像什麼話，給我撿起來！”蘇衍怒氣衝衝地瞪著眼，用火把指著床上擠在一起的兩個小光頭。

紅揪著獸皮毯子扔也不是，不扔又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正猶豫間，藍藍從他身後抓住了獸皮毯子，兩人對視一眼，藍藍輕輕地搖搖頭，紅鬱悶地低下頭，放下了毯子。

包子發覺蘇衍發火，揪頭髮的小手鬆開，兩隻小肉手的食指都含在嘴巴里，無辜地眨巴眼睛。

“沒聽見我說的話麼？哪個扔的，哪個撿起來！”蘇衍惱起來也挺難伺候的，越是溫吞的人，發怒起來越是楞。

藍藍本來爬到床沿，都快要夠到毯子了，聽了蘇衍的話，不自覺地回過頭看了看始作俑者。紅絞著床單，負氣地偏頭不理睬，卻又忍不住要去看蘇衍的臉色。瞄到蘇衍平板的表情，委屈地嘟起嘴，不情不願地爬到床沿，勾起地上的獸皮毯子，撣了撣浮灰，低下頭默默不語。

“好了，獸皮可不能這樣糟蹋！今晚你們就和橙擠一擠，等明天我把樑上的竹床拿下來刷一刷、曬一曬，就能給你們兩睡了。”蘇衍把火把放在石頭架子上，坐在床沿道。

紅抬起頭很是詫異地看了看蘇衍，他本以為蘇衍會動手打他，沒想到只是雷聲大雨點兒小，輕飄飄地幾句呵斥就放過了他，簡直不敢相信。

“怎麼，皮癢麼？想要我打你？”蘇衍輕笑，揉了一把小光頭。

小包子從未見過光頭，伸著小手直往紅的頭上揮舞，嘴裡“啊啊”地叫著，早把肚子餓這回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

紅搖搖頭，身體退到了包子夠不著的地方，嘴唇動了動，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蘇……”

“嗯？”蘇衍正把包子放在床上，聞言只是淡淡應了聲。

包子手腳並用地爬著追紅，紅躲來躲去，最後把藍藍推了過來。小包子巴在藍藍身上才消停下來，小手抓著藍藍的衣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仰起小臉看著藍藍的光頭，用力一蹬腿撲上去。

藍藍沒坐穩，竟被包子撲倒在床上，想著包子人小力薄，他也不敢用力推搡，順水推舟地躺平了。這下子，小包子勁頭十足地攀爬著，圓滾滾的小身子壓在藍藍的胸腹上，看到近在咫尺的光頭，口水嘀嘀嗒嗒地流著。

也許是爬得累了，也許是受力不均，包子的一條小手臂忽然一軟，包子臉啪一下磕在了藍藍的臉上，一大把哈喇子全抹在了藍藍的臉上。

小包子弄疼了小鼻子，委委屈屈地憋著嘴，一副將哭未哭的模樣兒。

藍藍顧不上一臉的口水，趕緊哄道：“不痛，不痛，呼呼——痛痛飛走了……”

蘇衍想笑又不敢大聲笑，看著自家小包子非禮了小正太的嘴巴後，如願以償地摸到了光頭，然後再次非禮了額頭。

“嗚哇——嗚哇——”

額頭撞得疼了，包子張著小嘴開始啼哭，彷彿剛才被非禮的人是他似的，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蘇衍想著時間差不多了，肉湯和羊奶也該熱好了，抱起哭的稀里嘩啦的包子，對兩個小光頭道：“穿上鞋子，一人裹一條毯子，都去廚房吃晚飯！”

小光頭們相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