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當初鳳岐送他來紀國時給他取得化名麼?”
“正是,黃檗是一種樹,老百姓常拿它的莖染衣服。陛下說,當時國師給他取這個化名,是想要他心繫百姓,愛民如子。所以他也想把這個名字留給我們的兒子。”紀蕭含笑解釋。
蕭懷瑾點點頭,撫了撫紀蕭的頭髮,問:“融融,你在宮裡,過得好麼?”
“很好,很平靜。”紀蕭回答。
“哥哥知道你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哥哥在紀國,總是夢到你不開心,怨我將你送來關在宮中……”蕭懷瑾垂下了頭。
紀蕭看著他鬢角新生的白髮,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哥哥,我過得很好,你無需自責,”紀蕭拍了拍他肩膀,“這次來見到國師了嗎,他身體還好嗎?”
“國師前些日子離開驪山了,不知他雲遊到哪裡去了。”
“國師病得那麼重,還離開探驪宮,恐怕不只是為了散心。”紀蕭嘆道,“他那毒也不知如何了,我已有許久未見他……”
“融融,”蕭懷瑾打斷了她,“莫要總提鳳岐。”
紀蕭頓住了話頭,靜靜望著他。
“我的身體不自由,但是我心裡想什麼,卻是約束不了的。”她收起淡然的神色,燦爛一笑,“我明白哥哥的意思,我不提他了。”
“融融你……”蕭懷瑾面露憂色。
紀蕭站起身,決然道:“哥哥別說了,我是紀國公女,這個身份的擔子我扛得起,我絕不胡來。但是我心裡喜歡誰,卻是你們誰也管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八九章可以完結~
此後別管我寫了啥,不要抽我……因為說了結局會HE的……
☆、第四十一章
兩月之內,靖國局勢風起雲湧。魏圖之子死後,魏家勢力與韓要針鋒相對,靖侯為了平息爭端,對魏家多有安撫之舉。然而剛剛穩定下來的局勢,卻因韓要長子的暴斃而再次動盪。
韓要之子一夜暴斃,首先被懷疑的便是一心想復仇的魏圖。兩家已經殺紅了眼,便是靖侯也無法涉入,乃至於兩家兵戎相見,在大梁打得不可開交。豐韞一怒之下帶兵殺往大梁,約大夫趙圖從邯鄲發兵,阻止韓魏二人交戰。內戰雖平,損耗極重,晝夜之間周王親率王師與齊國軍隊竟驟至靖國邊界,列數靖侯諸多謀逆大罪,寫成“十罪詔”征討。
陸長卿遠在川蜀,接過“十罪詔”看過,哂笑一聲丟在了地上,“公子留深誠意何在?”
謝硯撿過來看了,望著陸長卿,“棲桐君的冤屈,提都沒提。”
“他不可能替我兄長平反。前代慶侯如果是含冤而死,民心會倒向我們這邊。他方踐祚,根基不穩,不敢冒這個險。公子留深是個權勢心很重的人,鳳岐即使不因病離朝,過不了多久也會被他趕出去。短短半年時間,他已在朝堂上安置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大臣,三年之內,這些新貴必可和朝中老臣分庭抗禮。”
“國師選了公子留深,真是有眼無珠!”謝硯抓住機會挖苦道。
陸長卿沉默片刻,淡淡道:“你說錯了阿硯,鳳岐想要的,恰恰就是公子留深這樣看重權勢,勤於政務的王。”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窗外春雨潸潸,他默默望著雨幕,白皙冰冷的面容宛如異教的神像,帶著半是悲憫半是譏誚的神情,“公子留深太年輕,未免小瞧了豐韞那老賊。若是鳳岐在,這趟定然不會出兵。”
春雨不歇,雨點打在孤館簷瓦上,聽得人恍惚。
鳳岐睜開眼,感到額頭溼漉漉的,他抬手一摸,抓下來一塊溼手袱。
“你終於醒了。”旁邊忽然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淡漠聲音。
鳳岐渾身發軟,沉沉又想睡去,勉強打著精神,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