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和他身上一模一樣的血玉。
廿五五味陳雜地看著羅炎,唯獨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愴。
似乎是多了一層謎的身份,在羅炎看來,卻離真相近了一大步。
他將血玉揣在懷裡,“不要告訴廿九。”
廿五縱然驚訝,也不敢不聽從羅炎。他有自己的想法,他那麼愛廿九,又怎麼會做傷害他的事。
門外,天空陰沉沉的,碎雨落了下來,似是一場無聲的哭泣。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天色突變,彷佛陰鬱的心情,化作積在泥潭裡的水,不見到陽光永遠也無法昇華。初春的天氣那麼冷,讓人感覺到冬天再一次回來。
偶然路過的遊人看見陀螺山頂似有金光籠罩,卻並非聖如天神之光的高雅,而是帶了一點暗紅的讓人壓抑的顏色。
當別人聽說老陀螺仙逝之後都以為這是神人離世的異象,卻不過是炎魂*施展後的景象。
床上的廿九,慢慢地甦醒……
一睜開眼,彷佛天地之間化為蒼白的雪景,陀螺山的鐘聲久久迴盪,她知道,出事了。
“羅炎!”
羅炎在她身旁,一直都沒有離開。
“醒了。”羅炎扶起她,坐在榻邊。
“這人生真是太有戲劇性了,我居然還沒死。這種死去活來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廿九的臉色蒼白聲音低啞,苦笑道,“是不是我以後可以隨便挨刀挨劍的,反正也死不了?”
“別胡說!”羅炎將她按在懷中,“以後遇到這種事你躲遠點就行,我是個男人,怎麼還會要你的保護!”
“我命大啊,死不了。”廿九強撐起笑容,這是她在陀螺山的房間,羅炎會帶她來找老陀螺,說明之前的情況很嚴重,“師傅呢?”
“他……”羅炎沒說下去。
“老陀螺他對我最好了,從小無論有什麼,我都是比師兄師姐們拿到的多,就連練武和機關術,我不想學,他也從不逼我。”廿九說著說著,眼淚順著眼眶流過臉頰,“我沒有父母,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羅炎,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對我那麼好,可到頭來,他卻為了我……”
“你知道了?”
廿九將臉埋在羅炎的懷中,微弱地點頭。
陀螺山有什麼秘密是能瞞住她的?
悠遠的鐘聲一直迴盪在空中,沒有大事,這鐘永遠都不會響。
老陀螺不是大夫,他拿什麼來救人?
就像之前廿九的靈魂附在沈吟心身上一樣,這種遠端的法術除了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炎魂之術還會有什麼?
他再一次用炎魂之術救了她,可她用怎會不知炎魂之術只能用三次?
三次之後,這個世上終究會少了這麼一個神一般的人物。
她廿九不是傻子,在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聽到陀螺山的鐘聲,她就知道自己欠了老陀螺一條命。
不對,是兩條。
事實上,她不知道的是三條,包括她出生的那一次。
靠在羅炎肩上啜泣的廿九,深深地懊悔。
“廿九。”羅炎的心彷佛被人挖走了一塊,從認識至今,他從沒有看見廿九哭過。
她生氣她發怒,她忍著劇痛和所有的委屈,唯獨沒有好好地痛苦過一場。
眼淚,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一處遙不可及的觸角,再大的困難她都沒有放棄沒有自暴自棄,也許這是她另類的堅強。
然而聽著她啜泣的羅炎才知道,她不哭,因為她不想讓他擔心難過。
哭的人不知道,只有聽的人才知道,這種接著血肉的痛苦,他所經受的自責,誰都無法體會。
他的額頭觸及廿九的髮絲,一股淡淡的香味傳至鼻尖,不再是沈吟心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