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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樣信任著易銘,相信著他的愛,相信著他的許諾,相信著他給的深情。為了他,她容忍了易家拉拉雜雜一大堆上不得檯面的親戚,拿自己的錢財補貼易家生計;為了孕育他們的兒女,她一碗碗苦藥灌下去,滿天神佛都求遍了,只為治好自己的宮寒之症。誰知道竟會聽見一句「若非你年紀大了些,等不到湖陽公主選駙馬的那天,咱們就該多等等,指不定能尚到湖陽公主,也省得讓新蔡公主這個病秧子絕了咱們的後」的冷酷話語!

愛侶成仇敵,有時只要一句話的功夫,被欺騙被利用偏生還無處訴的新蔡公主嚥下滿腔痛苦,緊閉公主府門,再不見易銘甚至易家人。

事情都做到這份上,說不上恩斷義絕也差不了多少了,偏偏新蔡公主佔著易家冢婦的位置不肯挪動,逼得易銘娶不了填房,納不了美妾,連丫頭都不敢偷,唯恐被新蔡公主找到理由,全家遭殃。

女色上不能得到滿足,仗著駙馬的身份鑽營還是可以的,畢竟新蔡公主沒將此事外傳,這就給了易銘可乘之機。

趙王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易銘沒什麼地方值得他另眼相看;魏王太過嚴肅冷厲,不好接近;魯王出了名的守禮,怕是瞧不上自己這「誘拐公主」的人。唯有韓王,心思粗豪,剛愎自用,對手下人再好不過。這樣的人,趨奉得好了萬事無憂,加上新蔡公主與韓王妃交好,雖說韓王與韓王妃的關係好不到哪裡去,到底是韓王的正妻,唯一兒子的娘,有個由頭不是?

「易銘——」新蔡公主沉默很久,才說,「他很貪。」

韓王妃對易銘的憤慨只停留在「騙五兒感情」這一樁上,乍聽得還有這麼一件事,訝然道:「貪?」

新蔡公主點了點頭,語氣異常冷漠:「易家連著幾代沒出能人,只剩個還能傳承一代的爵位充場面,卻有一大家子要養。入不敷出,男人又沒本事,只能用媳婦的嫁妝填。在這種人家呆久了,人也變得尖酸刻薄,斤斤計較起來。易銘是嫡長孫,祖母生母都是宗婦,日日為生計發愁,他聽多了,對錢財也就看得重了。」這也是他為什麼劍走偏鋒,欺騙公主感情,也要迎公主下降的原因。

公主的封邑湯沐嫁妝先不去說,大夏有令,公主長子封縣公,次子封侯,若長子襲爵,則推恩給次子與幼子。易家呢,爵位傳到易銘就是最後一代,公主的兒子沒有,聖人少不得對外孫開恩,讓他們家的爵位再傳代。再說了,公主長子的爵位總不能比次子還低吧?如此一來,多少年沒動的爵位再往上升一升,指日可待。

「這,這有些不大好啊!」韓王妃搖了搖頭,不贊同地說:「大王最愛與武將喝酒,談談東家美妾,西家艷伎,抨擊一番自家黃臉婆的善妒不能容人。易銘若是走了大王的門路,把手伸到這些地方……五兒,你還是和他斷了吧!這這這,貪腐沒什麼事,摻合上軍隊,我這心喲!砰砰直跳!」

說到韓王的時候,她眼角眉梢都寫著「溫婉體貼」四字,話語中的嘲諷之意卻怎麼掩都掩不住。

出身寒門的武將不被世家甚至勛貴喜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他們不通禮法,嫡庶不分,將婢子妾室寵得越過了髮妻。婚姻是結兩姓之好,這般做派,閨女嫁過去受苦不說,女婿能不能指望上還難說,若非萬不得已,誰敢賭這一把?偏偏韓王就投了這些武將的脾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興致來了一道罵娘,醉起來什麼都不顧。韓王妃不得他喜歡,想通之後又時常和他對著幹,為此沒少挨過他的打。最嚴重的一次,若不是新蔡公主見與自己約好去賞花的韓王妃遲遲不出現,心中狐疑,闖入韓王府去看,被韓王打得頭破血流的韓王妃就得香消玉殞了。

新蔡公主與韓王不熟,對這個跋扈的皇兄也沒什麼好感,聽見韓王妃明著擔憂,暗著嘲諷的話,她皺了皺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