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雖覺得常青知道的秘密太多,又認為他實在好用,便道:「七天之內,孤要聽到丘羽命喪黃泉的訊息。」
常青低著頭,利落應下,魏王瞧不見他的表情,還當他這些事,便道:「他已被關入麗竟門的密牢——」見常青身子一震,又道,「血影曾查到了幾處麗竟門據點可以的所在,你派人逐一盯著即可,確定密牢所在後,回來稟告孤一聲。」
不知道密牢在哪,更不知守備如何,卻要七天內辦好這件事……常青應得有些虛,魏王見狀,也沒多說,揮揮手讓他退下。
他也知這事艱難得很,否則也不會給了七天時間,而非三天,甚至讓常青今天就辦好。這件事情,常青辦妥了固然好,若是辦不妥,便將他推出去吧!對一個暗衛統領來說,常青實在活得太長了,也知道得太多了。
常青離了魏王府,忍不住回頭望去,靜靜打量著遠不如晉王府富麗堂皇的魏王府,只覺得自己先前實在被愚忠迷了眼,失了心——秦琬與蘇彧感情不睦,仍會問一句蘇彧眼睛如何,聽見魏王全然不顧及對方的眼睛才剛復明就讓他抄寫名錄,尚流露幾分詫異。
蘇彧身為蘇銳之子,身份顯貴,鞍前馬後地為魏王效力,尚且不被魏王放在心裡。丘羽雖蒙魏王提攜才步步高昇,卻也幫魏王做了許多事,如今他一落難,魏王就要殺人滅口……饒是聽秦琬和玉遲分析過魏王的舉動,半絲不錯,聽見魏王親口說出這句話,也讓常青一顆心不住地冒寒氣。
同是皇族中人,差別卻如此之大……
他再也不想留在此處,尋個機會就去了蘇家,便見秦琬手持兩份名錄,蹙眉不語。玉遲站在她身邊,神色凝重,陳妙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也有些緊張。
「常青啊,你來得正好。」秦琬將手上的名錄放下,往前推了推,「旭之送來的,你看看。」
常青跟隨秦琬和陳妙學了一段時間的識字,不說文采斐然,基本的字卻認得差不多了。但認字是一回事,寫字又是另一回事,他見秦琬、玉遲、陳妙等人的字都寫得極好,自卑非常。裴熙的就更不用說,早就是公認的大家,若是他願意出售字畫,光憑這一項就一輩子吃穿不愁。故他瞧著名錄,略有些驚駭:「這是裴大人寫的?」
秦琬並未說裴熙雙手都擅書法,字跡截然不同,只道:「不錯,雖是看完了就得燒得東西,還是謹慎些為好。」
這兩份名錄中,一份記載著十年到五年前,上黨郡就任的官員有哪些,撿其中些重要的,從名字到出身懂啊履歷,事無巨細,交代得清清楚楚。另一份則記載著南府十六衛中的將軍們,亦是如此,重要的幾個甚至連面貌都交代了。不知為何,兩份名錄列於最前的幾個人還用硃筆勾勒,醒目得很。
前一份名錄,常青還能勉強明白一些,至於後一份……他抬起頭,滿臉疑惑,就見秦琬微笑著解釋道:「魏王難道沒給你安排差事?你好歹是咱們這邊的人了,咱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愣頭愣腦地去闖?麗竟門雖隱蔽,統領卻是要經常覲見聖人,匯報事務的,皇宮一向守備森嚴,哪怕功夫再出色,只要不會飛簷走壁,便不能來去自如。麗竟門統領若沒一個合適的身份,如何名正言順地覲見聖人?」
常青心中一暖,將方才魏王的吩咐說了出來,玉遲搖了搖頭,既有些憤慨,又有些不自覺的憐憫:「聖人將丘羽關押在麗竟門的密牢,這是打算保丘羽和魏王啊!」
秦琬知常青不理解,有意說給他聽:「刑部和大理寺在外人眼中是修羅場,在諸王眼中卻漏洞百出。只要有心,便能讓丘羽無聲無息地『沒了』。尤其是刑部,本就是魏王的主場,若丘羽在刑部沒了,魏王豈不是難逃幹係?丘羽活著,魏王還能說一句自己被小人矇蔽,若是丘羽死了,他還逃得脫『殺人滅口』的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