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兩位公主
秦琬搬到春熙園的第三日,館陶公主的帖子就已送來,邀秦琬來公主府小酌。
這位姑姑的心結,秦琬知道得一清二楚,略加思考,便有了主意。故她大大方方地應下,盛裝華服,依約而至。
館陶公主見了,眉宇間就沾染上了一絲喜色:「海陵,你可真得我心。」不就是沒了個鄭國公麼,因為聖人重視,鬧得和出了什麼大事一樣,勛貴人家的交際少了不說,服飾都以素淡為主。這等畏懼穆家權勢,怕紮了聖人、紮了穆家眼的舉動,落在館陶公主眼裡,實在刺目得很。
她可沒忘記,自己女兒與魏嗣王秦宵的好事,本來魏王都沒拒絕的好理由,卻被穆家女兒給破壞了。事後,館陶公主雖惱火了當利公主和隋桎,也沒忘記教訓自己的女兒,但館陶公主也不傻,琢磨來琢磨去,漸漸回過味來,明白自己被算計了。對魏王的惱怒更上一層樓的同時,連帶著對穆家……也更看不順眼了。尤其是此番,鄭國公故去,雖談不上滿城縞素,上流社會卻氣氛低迷,連帶著館陶公主就更不高興了。
真可笑,什麼時候,皇家需要給一介臣子讓路?
秦琬知館陶公主素來以身份自矜,也不附和,只是笑笑。館陶公主當她年輕靦腆,沒再說什麼,極為親熱地挽著她的手,熱絡非常:「來,姑姑帶你看些好東西。」說罷,便將秦琬帶到了公主府的西邊,穿過一個長長的迴廊,迎面飄來一股膩人的香風,推開門,往裡頭走,昏黃的燈光,醉人的香氣,將人帶入一個放縱的世界。
再往裡頭走一段,又有些不一樣。
窗戶被暗色的紗糊著,再明亮的光線,被這樣遮擋,也只剩下模糊的一絲。每隔幾步,便有一根兒臂粗的蠟燭燃燒著,將室內照得透亮。
房中處處飄蕩著輕紗,點綴著金玉珠串,醇香的酒氣在屋內縈繞,昂貴的香料盤旋著青煙裊裊。館陶公主拉著秦琬,在鮫綃和珠簾背後坐下,面帶微笑,輕聲道:「你覺得如何?」
鮫綃的珍貴之處就在於,外頭的人往裡看,若隱若現,似有似無,裡面的人往外看,卻頗為清晰。秦琬看了一眼外頭交疊的男男,低下頭,沒說什麼。
館陶公主當她麵皮薄,不由笑了起來:「我呀,也不是沒年輕過。哪個姑娘家年輕的時候,不想嫁個出身高,樣貌好,氣質佳,本事足的如意郎君呢?只可惜這世事不盡如人意,哪怕尋到了,也有一干被富貴迷了眼的小妖精與你搶。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又不是與對方過日子,只要……」說到這裡,她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能在這裡出現的,都是奴婢們試過的,能力強得很。你若不信,現場觀摩一番,看上哪個,帶回去便是。若你喜歡那些會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我這兒也有,不過,男人嘛,還是得用得上才行。」
秦琬的心思倒沒放在這上面,她只是好奇一點:「這些女子……」
「不愧是大哥的女兒,你呀,就是心太軟了些。」館陶公主嘆道,「這些女子多是王家蓄養的歌伎婢女的後裔,看在她們對我還算恭敬的份上,王家落難的時候,我便將她們買了過來,還有這些年陸續在教坊買了些姿色出眾的女子回來。我許了她們,只要在這裡做三年,便將她們放為良籍,送幾畝田地。同樣是伺候男人,在我這兒啊,她們好歹有挑人的權利。」
秦琬知館陶公主不會對下人這麼體貼,這番話估計有五六成是說給自己聽的,卻佯作信了,便低下頭,小聲說:「姑姑,侄女……侄女就是有些不服氣,憑什麼他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挑三揀四,非清白之身不要,咱們女人就不成?」
館陶公主本就是這個想法,剛要點頭,再品一品秦琬的意思,立刻明白——秦琬這是嫌對方碰過別的女人啊!
照館陶公主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