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們前程的事情,自然由我來操心,你不懂這些,也莫要多管。」沈淮拿定主意,淡淡道,「若是為他們好,就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好好挑一挑兒媳婦的人選。我已經把話說在這裡,於家的門第對咱們府來說有些低了,你邀孃家侄女過來玩可以,若是礙著兒子們的前程,你就去唸幾載的道德經吧!」
於氏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郎主——」
如今沈家炙手可熱,想與他們聯姻的高門自是一抓一大把,於氏對這些高門很有些自慚形穢,又覺得沈家已這般榮耀,故她頗想弄自家侄女過來做兒媳婦,省得來個高門出身的兒媳膈應自己。如今被沈淮這麼一點出,便有些無地自容。
「兒子和孃家誰重要,你想清楚了,莫要為了這點心思,擾得家中雞犬不寧。」沈淮見於氏神情,決定挑個她能會意的說法,省得她琢磨來琢磨去,給兒子搞個於家出身的媵,那樣沈家一門忠烈的門風,可就要因為這種後宅之事貽笑大方了,「你瞧瞧穆家,昔日何等風光,今日什麼下場?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有幾門貴親總是好的。」
果然,於氏滿面驚駭,想到聖人的年紀,皇后的身體,又想想幾位皇子,忙不迭點頭,全身都在發抖,顯然是被嚇到了。
沈淮心中略有些愧意,卻也由此想到——一人得道,雞犬昇天,這是世間常態。蒼梧郡公渴望那張位置,他身邊的人也希望謀個從龍之功,若是再添一把火,本來就心急的蒼梧郡公十有八九會效仿懷獻太子……縱然聖人再怎麼不喜歡蒼梧郡公,蒼梧郡公也有不孝的名聲,但聖人的兒子終究太少,有這麼個年富力強的庶子杵著,實在太礙眼了。
想到歸想到,沈淮卻不會私下籌劃這種事,他斟酌再三,還是決定遞個話給江都公主,也好顯示他的誠意與敬意。
第四百二十九章 勝者為王
沈淮籌謀怎麼對付蒼梧郡王時,裴義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裴熙面前,稟告裴熙,蒼梧郡公近日又來拉攏於他。
「蒼梧郡王的氣量,也就只有這麼點了。」裴熙輕笑道,「我還當他能忍多久,不過是北邊的一場大勝,他便慌得六神無主了。」
裴義聽了,不由暗暗苦笑。
對於蒼梧郡王的心態,裴義能體會一些——按理說,成年皇子,身上除了爵位之外,少不得掛個官職。譬如楚王殿下,官拜衛尉員外少卿,又是右金吾衛上將軍。雖說後一個官職,明眼人都清楚,那是皇帝要照顧譙郡公,令沈淮統著左右兩支金吾衛,又不好讓右金吾衛上將軍一職空著,才將這個職位給了任事都不管的楚王殿下。可不管怎麼說,實打實的好處擺在在這裡,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右金吾衛也歸沈淮管,但名分已定,便有謀略的餘地不是?
楚王殿下也不是什麼受寵的皇子,所得到的封邑、官職,也就是按皇子慣常的份例來罷了。偏偏蒼梧郡王身為皇帝現存的最年長的皇子,非但只是個郡王,身上也沒有一官半職。與自己這種得到了不該得到的人相比,蒼梧郡王沒有得到該得到的,還要看著原本沒有資格的江都公主得到他朝思暮想的東西,眼睜睜地看著江都公主的威望越來越高,死死地壓在他頭上,他如何能甘心?
若是裴熙聽見裴義的心裡話,定會大笑——什麼是該得的,什麼又是不該得的?權力一事,本就是能者居之。出身、血脈固然是極大的優勢,卻不是絕對的,庸才身居高位,淪為傀儡的比比皆是,就算是聰明人,看似事事隨心,卻不知早淪為旁人提線木偶的例子也不少。在這個進去了就沒人想出來的盛大舞臺上,真正決定一切的,還是能力!
「說起來,他許了你什麼?讓我猜猜。」裴熙睨了裴義一眼,似笑非笑,「上宛侯?洛陽令?」
裴義忙不迭道:「我並無此意!」
「你比他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