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先行告退。”
皇帝揮了揮手:“去吧。”
簡璟辰彎腰後退,在劉內侍身前稍稍停了下腳步,出了正泰殿。
皇帝再回到案前,批閱了一些奏章,漸感有些頭昏,放下筆來。劉內侍見皇帝似是有些睏倦,上前輕聲道:“皇上,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皇帝輕‘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洗漱過後,劉內侍揮手令眾內侍宮女退出殿外,替皇帝寬去外袍,又熄去殿內部分燭火。皇帝舒展了一下雙臂,抬步走至殿後寢室,正待上床,忽覺一陣頭暈,身形竟有些站立不穩,體內真氣似是消失殆盡,他四肢無力,踉蹌走出數步,倚著床柱緩緩坐落於地。
皇帝心中大驚,急提內力,卻發現自己內力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他久經風雨,知中了暗算,腦中迅速想到只怕是簡璟辰在那點心中做了手腳,急怒下欲大聲呼人,卻又發現自己的聲音堵在了喉間,連勉力發出的‘啊啊’之聲都輕不可聞。
他一直自恃武功高強,寢殿中並無暗衛相護,只殿外才安排了值守侍衛,此時自己發不出聲音,若是謀逆之人進殿來行刺於自己,只怕性命危矣。
他驚怒之下又是一陣恐慌,難道,自己真要死在親生兒子的算計之下嗎?自己逼宮奪位,難道又要被別人逼宮奪位嗎?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狂風大作,暴雨傾盆,皇帝於這漫天風雨聲中感覺到陣陣驚悚,漸漸陷入迷亂之中。
迷糊掙扎間,一個人影慢慢走近,在他身前蹲了下來,從他腰間摸出一串銅匙,皇帝更知不妙,欲攥住那人,卻使不出一分力氣。
他迷糊中聽到那人按上了殿內一處機關,從機關內取出一個盒子,用那銅匙開啟盒子,知大勢已去,心內悲嘆,軟軟地倒於地上。
那人從盒中取出天子虎符和數塊令牌,輕‘咦’了一聲:“奇怪,玉璽怎麼不見了?” 那人從皇帝身前飄然而過,步至殿外,將手中一塊令牌舉起,高聲道:“皇上有旨,今夜值守侍衛統統撤回宿機處,明日辰時之前,任何人不得在這正泰殿百步之內出現,違旨者殺無赦。” 隨著他的話音,正泰殿四周人影湧動,不多時所有人便退得乾乾淨淨。殿外,黑沉的夜色下,只餘遮天的雨幕,似要將這世間一切沖刷得乾乾淨淨。
那人得意一笑,回過身來,步入殿內,將殿門吱呀關上,走到皇帝身前蹲下,將他揪起,尖細而冷冽的聲音響起:“玉璽在哪裡?!”
皇帝眼睛掙扎著睜開一線,模糊中終於看清這人面目,竟是那一直恭謹服侍了自己二十餘年的劉內侍。他急怒下輕啊數聲,劉內侍伸手點上他胸前一處,皇帝感到可以發出輕微的聲音,顫抖著道:“你這亂臣賊子,好大的膽子,不怕誅九族嗎?!”
劉內侍聽皇帝這話,仰頭笑了起來,他尖細的聲音在殿內如夜梟悲鳴:“九族?!哈哈,簡南英,我的九族,早就讓你給滅了,今日再來說滅我的九族,你不覺得太好笑嗎?!” 皇帝驚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劉內侍逼近皇帝面容,眸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簡南英,你可還記得當年你逼宮篡位時,在正華門射殺的震北侯成不屈?!”
皇帝聲音顫抖:“你是―――”
“不錯,我就是震北侯的幼子。當年你為逼宮奪位,射殺我父侯,滅了我的九族,我因貪玩,當時正離家出走,才逃得一命。我就想著,一定要親手殺了你,為我族人報仇雪恨。可我當時年幼,怎能與你這當世高手相抗,我想來想去,知道要為族人報仇,非得隱忍個十年八載不可。 我思前想後,終咬牙淨了身,偷偷地入了宮,將當時宮中的一個小太監暗中殺死,頂替了他。當時你剛入主皇宮,宮中大亂,誰還會在意我這麼一個小太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