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笑著輕聲道:“在御輦中是陪老狐狸,要是出了御輦,又得陪那隻小狐狸,反正是入了狐狸窩了,不如先將老狐狸馴服了再說。”
慕世琮放聲大笑,意態張揚,這半年來,他從未如此刻這般愉悅,原來,自己只要看到她活著,看到她如從前般清麗灑脫,便是如此滿足。
藍徽容感激地望著他,柔聲道:“侯爺,多謝您了!”
慕世琮明她言中之意,礙於侍衛在旁,只得拍上青雲頭頸:“你這匹馬雖然開始有些不聽話,不過後來倒是挺馴服的,我已將它視為自己的手足一般,片刻離不得它,要將它還給你,可是有些捨不得。”
藍徽容心中喜悅,眼波流轉:“侯爺若是喜歡它,還是將它騎去,它能得侯爺一片真心,容兒無以為報。”說著正容行了一禮。
慕世琮忙將她扶起,四目相視,都明瞭對方言中深意,微微而笑,聽得侍衛的腳步聲漸近,藍徽容眨了眨眼睛,道:“侯爺,皇上待我極好,與我之前想的一樣,自會有好馬賜我,青雲我就贈給侯爺,還望侯爺多加照拂。”
慕世琮笑道:“好,我來本是想將青雲歸還故主,你既如此說,我就不客氣了,你若是想它了,就來我府中探望吧。”
“得侯爺相邀,我一定會過府探望青雲的,只是青雲自幼便有一套特別的馴養之法,不知侯爺可知道?”
慕世琮拍了拍青雲的頭:“自是知道,你的馴養之法非常好,放心吧,我定會依照你的法子,不會虧待青雲的。今日我就弄了你以前說過的那種草料給它食用。”
藍徽容笑道:“多謝侯爺了!”
慕世琮縱身上馬,朗笑道:“好了,青雲的事交代清楚了,我先告辭,咱們春獵時再見!”
簡璟辰喜慮參半,踏入皇帳,迎面卻擲來一本摺子,帶著風聲砸在他臉上,火辣辣地疼痛。 他心呼不妙,忙趨前幾步,跪落於地:“父皇!”
皇帝眉目間隱有沖天怒意,卻冷冷一笑:“朕生的好兒子!朕還沒死呢,你就急著敗朕的家當了!”
簡璟辰腦中‘轟’的一聲,撿起地上摺子快速看了一遍,面色青白,汗如雨下,叩頭下去:“父皇,兒臣冤枉!”
皇帝冷笑一聲:“冤枉?!朕來問你,戶部這上千萬兩的銀子難道自己會飛不成?朕將戶部交給你整治,怎麼你越整治,這銀子倒越來越少了。”
簡璟辰咬緊牙根,只是一個勁磕頭,揚頭間掃見允王立於一側,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這個素來懦弱的兄長也要與自己來爭這太子之位不成?
皇帝將他眼神看得清楚,氣不打一處來,手中茶盞向他飛了過來,簡璟辰不敢躲避,茶盞正中額頭,鮮血直流,所幸皇帝並未使上內力,不曾震裂骨頭。
皇帝見他額頭鮮血汩汩而下,心中一軟,怒火便洩了幾分,又見旁邊允王一副惶恐神色,想起留守京城的成王,不由生出幾分無力之感,廢太子早已流放海州,成王身有殘疾,允王又難當大任,只有寧王尚有幾分才幹,他在心中暗歎一聲,平緩了語氣道:“朕再給你一段時間,將戶部虧空給朕理清了,該追的追,該繳的繳,你若再令朕失望,小心朕將你發到海州去陪你的兄長!” 藍徽容得從寧王口中套出皇帝的真實想法,又見到了慕世琮,暗通了訊息,知他終原諒了孔瑄,也已開始依計劃行事,滿心歡暢,挑簾進來,正見這一幕,心思急轉,也不說話,重新沏了一杯茶,端至皇帝案前。
皇帝看了她一眼,心情頓時平和了許多,靠上椅背,道:“你們兄弟倆,都出去吧。” 簡璟辰與允王應了一聲,恭謹行了一禮,退出皇帳,皇帝看著帳簾放下,禁不住輕嘆了一聲,這一瞬間,他忽然想道,若是與清孃的那個兒子能存活於世,是否自己就不會有現在這般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