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自抑,灑下一串歡快的笑聲。
旋轉中,藍徽容瞥見遠處京城方向隱隱可見的火光,笑聲漸歇,輕拍上孔瑄的肩頭。孔瑄將她放落,牽住她的手,二人望向東面彤色的夜空,藍徽容輕輕嘆了口氣。
二人心意相通,同時跪於地上,向著那火光的方向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孔瑄見藍徽容眼中隱有淚花,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皇上遺體當著寧王的面入了棺,又放了這幾日,我們無法將他從暗道中帶出來的。他葬身於正泰殿,也算是他這一生皇權霸業的最終歸結了。” 藍徽容低低道:“雖說是因皇上我們才陷入困境,但他一直對我很好,又救了我們一命。若不是他告知我玉璽藏在何處,又告訴我正泰殿下有暗道,讓我用玉璽和他的遺體來相逼寧王,燒燬正泰殿後借這暗道逃生,我們只怕永遠都無法脫離困境。”想起之前的絕處逃生,想起未能將皇帝遺體從火場帶出,她唏噓不已。
正泰殿,藍徽容見簡璟辰後撲,急速後退,閃至暗道入口。孔瑄早已在暗道口相候,急速將她一拉,她縱身而入。孔瑄見她隱入暗道之中,鎮定如松,控制好手中力道,手中數支火把擲向殿前廊下的火藥之中。
火把脫手,孔瑄迅速滑下,頃刻間便已落到底處。這時,藍徽容早已落到地底,見他落下,用力按下機關,轟隆聲響,二人頭頂暗道入口瞬間便被巨大的麻石封住。
也就在此時,二人身軀微震,隱隱聽到頭頂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知正泰殿廊下埋著的火藥已被燃爆,這火藥份量恰到好處,可迅速將正泰殿燃於大火之中,卻不會危及已逃至地底之人。 二人提起全部真氣,迅速沿地底暗道前行,這暗道逐步向地底延伸,行得片刻,頭頂的轟隆之聲和輕微的震感慢慢消失,二人知終大功告成,均在黑暗中微微而笑。
這正泰殿下的暗道是皇帝奪位登基之後,防自己被人逼宮奪位,設下的最後逃生之路,暗道長達十餘里,出口便是在這鳳竹山的野墳之中。暗道之事,只有皇帝一人知曉,二十多年來,政局穩定,他又自恃武功高強,從未想到居然有要用到暗道的一天,而且也未想到,這暗道竟然不是用來幫自己逃生,而是用來幫清孃的女兒從自己兒子的手中假死逃生。
藍徽容想起眾人最後竟是靠皇帝相救,又想起他竟死於自己的兒子手中,心中惻然。想起以前死在皇帝手中的無數百姓,隱覺天理迴圈,報應不爽,更覺冥冥之中,終還是母親救了自己一命。 想起母親,她不由伸手撫上腹部,溫柔而笑。孔瑄側頭間看得清楚,覺她此刻容顏如畫,溫情脈脈,月色下,腮邊的一抹緋紅竟是前所未有的馨柔與安詳。
孔瑄大感好奇,摟住藍徽容腰間,在她耳邊輕聲道:“容兒,喚我。”
“孔瑄。”藍徽容低低喚道。
“什麼?!”孔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嚴肅與氣惱。
藍徽容覺他手漸漸有些不安份,笑著要掙開來。孔瑄卻用力握住她的腰,她更覺笑癢難止,喘氣道:“夫君,夫君大人,好了好了,我記住了,下次只叫夫君大人。”
孔瑄卻不放手,悠悠道:“那夫君大人現在命令你,有何事瞞著我,老老實實說出來!” 藍徽容紅了紅臉,伸手攀住孔瑄脖子,伏在他耳邊,話到嘴邊卻又停住。 孔瑄更覺心癢難熬,索性將她抱了起來,笑道:“你再不說,我就把你丟出去!”說著作勢要將藍徽容丟擲。
藍徽容本能下眼睛一閉,死死抱住孔瑄不放,瞬即清醒過來,捶上孔瑄肩頭,嗔道:“從今日起,你可不能再把我拋來拋去的,我倒是沒事,另外一人可受不了!”
孔瑄一愣:“另外一人?誰啊?”
藍徽容只是溫柔地笑著,眸中無限深情,見孔瑄仍是一頭霧水,右手撫上腹部,側頭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