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上來侍候。&rdo;黑拓天拍拍身邊座位，看著快成了石雕的她。

褚蓮城想到上次侍候的結果，心不禁跳快了幾下。

她緊了緊拳頭，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上前，還沒開始做什麼，他便已拿起一本奏摺閱讀。

他近來都是這樣邊看奏摺邊用膳的嗎？

黑拓天看她一眼，微微挑眉。

&ldo;陛下請用。&rdo;她一手執小碟、一手執筷將食物送到他唇邊。

他張口吃了泰半瞎食，目光卻沒離開過奏摺一寸。

她注意著他是否已咀嚼完畢，目光自然沒法從他臉上移開；可看得久了，便刃心不住開始打量一深目高鼻、峻眸有神，薄唇優美、氣勢傲然，他一長得可真好看。

纂地，他利眸與她的對上。

她的手微顫了下，倒抽一口氣，立刻拿起另一小碗麵食。&ldo;此是鰻面，以蒸鰻入面，再以雞湯揉之，用雞汁、火腿汁、蘑菇汁煮之。&rdo;

他看著她的眼，吃下那口。

她垂眸，再舉箸要夾菜時，黑拓天的大掌忽而覆住了她的手，牢牢一握。&ldo;不必。&rdo;

他起身走向書房，頭也不回地說：&ldo;備筆墨。&rdo;

褚蓮城立刻上前，站在几案旁靜靜地研墨。

&ldo;你坐。&rdo;黑拓天命令道。

褚蓮城看著仍站著的黑拓天，想著他剛用完膳，坐著怕會積食，只好當著他的面坐下。

她鋪好紙絹，執筆仰頭等他開口。

黑拓天看著她不慌不亂的舉動，便覺得心也跟著安適了下來，這才開口說了一串指示。

她在腦中思索過一回，便落筆寫下。

半個時辰後，他交代完事情，起身走向外室。

她鬆了口氣，連忙起身恭送。

他走了兩步，回頭看她北墨官服儘是玄色，官位之不同取決於衣擺刺繡花色。她一名書吏郎官，著墨袍藍繡，一身莊重之色，襯得她臉色皙白，黑童瑩亮。

他想起他登基時，她所穿的那身月牙白，決定待會讓夏朗再替她打理一些同色衣料。

&ldo;以後用膳時便過來。&rdo;他說。

她驀地抬頭看人他眼裡，神態微窘，卻仍儘可能自然地說道：&ldo;陛下用膳時，若能暫歇國事，對身體較好。&rdo;

&ldo;知道了。&rdo;

她鬆了口氣，想說這樣她便不用次次來侍候他用膳。

&ldo;但你還是得過來。&rdo;

見她臉色一僵，面上寫著百般為難，他心情於是變得極佳。

他不曾讓人這般&ldo;食過&rdo;因為想顧食他之人全都居心撥測，可他知道她待他不同，因此才會讓她這般對他。

&ldo;怎麼？你今日到武凰殿不正是要去哄朕用膳嗎？&rdo;

&ldo;我沒有要哄……&rdo;話脫口後，便發現自己的大不敬，隨即低眸道：&ldo;臣不敢，臣是擔心陛下龍體。&rdo;

&ldo;擔心朕，就把你自己照顧好，免得朕多操煩。&rdo;他上前挑起她下顎，不悅地眯起眼。&ldo;眼下淡青為何如此嚴重？方才進門時，並沒這麼明顯。&rdo;

她訝於他竟注意到這一點，垂眸淡淡說道：&ldo;臣氣血一向貧弱，每至傍晚便會這樣。&rdo;

他大掌握住她的下顎，撫著她冷涼的肌膚，淡然說道：&ldo;回府休息吧。&rdo;

&ldo;也請陛下保重龍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