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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輪車被捲走了,連車捲走的還有那些追兵與遊勇。

土司不走了。有土司落腳生根的地方,自然會熱鬧起來,那些自稱“畢茲卡”的土家人便把自己的窩——“島巢”(吊腳樓)豎在洗車河岸。一棟、兩棟……就那麼接二連三地數百棟地,在土司王洗車的河岸狹長地帶排列開來。吊腳樓凌空而起,翹起的簷緊貼河面,像洗車一樣讓河水洗濯。

河水洗濯的鎮——洗車河鎮。

趕上五天的一集,木帆船、烏篷船、舢板船依次停泊在河碼頭,背揹簍的山客從山裡悠然至河岸。“趕洗車河場去”,這是土家人上至老嫗下至頑童樂意的事。墟場中心是一座連線東西兩岸的古涼亭橋。木橋,青瓦,雕樑,飛簷,古色古香,一幅和諧清麗的土家河鄉畫。橋廊兩邊早早地擺滿了揹簍,一個揹簍就是一個貨攤,這種物質的東西,在人和山水間流著,流成洗車河水,以車的速度……

半晌河水就到了酉水河畔的裡耶。

古城臨河而建,固若金湯。城牆、城壕、石井、道路、作坊、管署及貧民居區依稀可見。現存古街成形於清初,有中孚、稻香等七街十巷。臨街建築多為吊腳樓。

湘西四大古鎮之一的裡耶,是楚國的西北界,秦的不斷擴張和楚的頑強抵抗,使其成為戰爭的交匯點。

站在古戰場,瞭望著那些瓊臺樓角,曾經的歲月,戰車在河岸灘頭飛馳,箭鏃在藍天白雲下呼嘯,刀劍在夕照暮靄裡飲血,生命在戰鼓鑼鈸中倒下,百姓在塵土紛飛中流離……

每一棟吊腳樓藏著一節歷史,一段故事。

每一寸土地,都浸染著血淚與悲壯。

城是戰爭的起始,也是戰爭的終結。戰爭息了,城留下了。“萬馬歸朝”的風水寶地永順老司城。土司“寵幸”的永順新司城顆砂。“土家文化孤島”的永順雙鳳。洗盡鉛華的“河岸上的村子”列夕。霸氣十足的王村……

於大觀山半腰彎彎的甬道上,眺望王村——酉水之濱,鱗次櫛比的土家吊腳樓依山逶迤,重重疊疊,直貫山腰,成五里長街。青石板鋪就的街沿,歲月流轉,鋥亮著清冷的光澤。一條幽深的古巷,在懸崖上纏綿起伏。一樽旁若無人的吊腳樓,宛若一位臨水而憩的哲人。一抹瀑布,從王村東跌向酉水,勢若奔馬,亦如巨龍翻波,氣吞雲霧。別緻的走馬轉角樓,在閣式穿鬥結構的建築裡,掏出一節長長的木柱形成吊腳而得名。高翹在走廊兩端頂蓋瓦面的奇崛的飛簷,在華燈初上之時橫空刺出,高揚著睥睨群雄的傲氣,飆出一股唯我獨尊的王者風範。

這是酉陽雄鎮,劃疆而冶,鑄五千斤銅柱為證的金屬古城!

苗寨裡不屈的鳳凰

隨酉水而下,至青魚潭後再朔古陽河上,至源頭古丈默戎鎮。

從苗歌、花鼓、猴兒鼓、苗拳中穿過,便置身於九龍村了。

村寨背後有座高山,九龍河自山麓繞過,“河跋”200米,山崖聳峙,峭壁有洞,洞如嘴開,洞不深,高20米,怪石嶙峋,千姿百態,有如人間仙境。洞口平臺處,10具半遮半露的棺木一字排列開來,身世啞然。白花花的骷髏,仿若附著苗人不屈的靈魂。中有一副棺木儲存完好,無腐爛痕跡,開啟棺蓋,有副骨架,大頭粗骨,隨葬僅有一鐵兵器,鏽跡斑斑,刀柄為紅布纏繞著……

關於住:包容全是膽識人(3)

這是1985年。考古發掘者為古丈縣文化局的伍秉純。17年後,即2002年,伍秉純成功破解了棺欞主人身世之謎,他便是如雷貫耳的“苗王”龍廷久(1872—1920)。

苗王龍廷久,與譚嗣同、杜心武、黃興、秋瑾、向愷然等並稱湖南近代十大武術名家,古丈縣西英保(今默戎鎮)九龍寨人。貧寒苗家出身。他6歲時便在父親的培養下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