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金定商定,再忙也要回去看看。受邀請的還有親家管上學夫婦,管上學夫婦也決定接受邀請,一道回去。
六月初的一天。湖廣會館一位荊州江陵籍同鄉給管世厚帶了封家信來,寫的是管宇棟親收。管上學知道是帶給管世厚的,於是派人送到青木關管家院。正好管世厚從合州回來拿東西,收到信後一看,信上說他的親爺爺滿九十,時間是七月十六,而且必須是全家一道回去。江陵管家也是一個比較大的姓,管世厚的祖父治家甚嚴,動輒打人,一家人都怕他,管世厚的父親受其影響,也動輒打人,劉芳入嫁到管家後藉口宇棟在外治漁,為照顧他,搬到他治漁的地方才離開了老屋。兩個娃兒不僅經常挨爺爺的打,有時還挨太爺爺的打,一聽說要他們回去祝壽,堅決不回去。管世敦說:“三哥,人能活到耋耄之年是極不容易的,尤其是九十大壽,更是極難得的,同時,出來三年了,回去省省親也是應該的,此行你們一家的開銷算兄弟的,四人來去坐官船上等艙,包括回去送的禮物都算我的。”
又對正瑜、正瑾說道:
“兩位小侄,百善孝為先,你太爺爺九十大壽,作為重孫是必須到場的,這三年你們進學也辛苦,也可趁機耍一下,過完生你爹媽馬上就要回來,又不會在江陵待好久,聽你爹爹的話,我還等你們兩個給四爸帶好吃的回來呢!”
七月初,管上學、張春紅正在弘仁堂等著管世敦、陳金定這家來,好高高興興的出門向綏陽去了,本來陳金定很想帶團團、圓圓回去看看,因已過繼給二哥,不好提出。到弘仁堂,管上學一看他最鍾愛的兩個孫子沒來,就問:“團團、圓圓怎麼沒帶來?”
陳金定:“爹,他們兩個已過繼給二哥、二嫂,怕二哥、二嫂多心,我不好開口,我當然想他們見見外公外婆、舅舅舅孃的。”
張春紅:“這兩個寶貝是爺爺的心頭肉、開心果,我們早就說了帶他們兩個一道回去的。”
管上學:“過繼給他,還是我的孫子。叫個夥計去給老二說,馬上給我送來,我等著,明天走也不要緊。”
夥計騎馬快速趕往青木關,時逢世選不在,王二妹立即找了個涼轎抬著,由夥計護著趕往城裡,天還未全黑便到了。
第二天四乘涼轎抬著管上學、張春紅、陳金定、四個娃兒,管世敦騎著他的白龍馬,戴了個大草帽向江邊走去,過了江,上到黃角埡,在埡口上,管上學叫轎伕休息一下,他向孫子們講道:“你爹,你四爸,當年剛滿歲,一家人從重慶出來逃難,就在這黃角埡口,對著重慶城大笑,並阿了泡尿在石梯上,當時,我說這預示著我們一家一定要回來的。”
張春紅:“你爹屬狗的,狗阿尿就是為了找回來,果然我們回來了,發了家,你們說有沒有神靈在指引?我看就是有!”
孫子們其他不懂,但阿了泡尿卻是懂的,為此歡呼雀躍:“爹爹阿了狗尿,爹爹阿了狗尿!”三個男孩也分別掏出小雀雀阿起尿來,說到:“我們也阿尿,學爹爹。”
圓圓忙把臉埋在婆婆的衣裳裡說道:“羞死人了。”
就這樣。三天到達綏陽,管上學在街上專門拜會了杜會長。杜會長設晚宴招待他們一家,第二天上午。回到壽星院,管上可知道他們要回來,早就收拾如常,回家後的第二天管世敦即和陳金定與四個孩子到岳父家中,這時陳金定已不是當年的陳金定了,滿身的珠光寶氣,幾個兄弟姐妹皆一人一套綢緞衣服,侄輩也是一人一兩見面禮。對父親則是三套長袍馬褂,母親三套旗袍。長短都有,管世敦另送禮金三百兩銀票。陳金定和孩子留在外婆外公處,管世敦因要看看世衡的麻田和表姐張春娟一家,午飯後即返回喜神院,晚上與伯父母、三哥世臣一家,吃了個團圓飯,現在偌大的家業都是三哥世臣一個人頂著,大爸上可馬上要滿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