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勞動組也放了半天假。在吃完洪濤給大家做的豐盛午餐後,高隊長帶著其他人返回了監室。工廠小院就只剩下洪濤一個人。他其實也可以返回筒道里和大家一起過節,不過他還是選擇自己留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他聽很多人說過,在春節這一天監室裡經常會有一大堆大老爺們哭成淚人,他不想去當其中的一個,也不想親身體驗一下這種氣氛。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話洪濤從來沒有琢磨過其具體含義和感覺,不過越臨近大年三十這一天,他越有一種莫名的煩躁。不想和人說話,也不想湊熱鬧,可是自己待著吧,又不知道乾點啥好,
帶著這種情緒,洪濤連晚飯都沒做,一會兒弄弄縫紉機,一會兒看看電視,一會兒又玩玩遊戲機。反正一直折騰到遠處響起了滾雷一般的鞭炮聲,他也沒找到一件兒可以踏實下來想幹的事情。
“艹!我也大方一次,別讓人老叫我洪扒皮!”聽著午夜十二點的鞭炮聲,洪濤終於想出一個可以乾的事情。那就是去敗家!
他從自己的床底下找出一個帆布袋,往裡面裝了不少巧克力、糖、煙和熟食,然後琢磨了琢磨。又從床底下的箱子裡翻出四瓶紅酒,一起塞到書包裡。這才背上這個圓滾滾的大包,出了工廠的小院。向著燈火通明的轉角樓走去。
此時的轉角樓比平時又增添了幾分姿色,樓門口居然掛出來兩盞巨大的紅燈籠,從遠處看上去就像兩個大眼珠子,隨著風在那裡晃來晃去,一明一暗,一點喜慶的氣氛都感覺不到,倒是讓洪濤覺得更加恐怖了。
洪濤沒有去樓的正門,現在筒道的鐵柵欄都已經鎖了,自己也沒什麼正經事,就別去打擾三十晚上值班的管教了。他們今天也是個苦逼根兒,大過年的不能回家和家人團圓,還得在這裡看著一大堆犯人過節,不光不能發火,還得比平時更寬容一些,也真難為他們了。
樓道進不去沒關係,洪濤基本已經熟悉了那個視窗是那間監室,以前他來出售貨物的時候,經常也是不進筒道,而是透過窗戶上年久失修的鐵網破損處把東西塞進去的,現在他也打算這麼幹,第一個光顧的監室就是勞動組。
“咣噹……咣噹……開窗戶!開窗戶!去拿兩個乾淨的飯碗來!”洪濤順手撿了一根破樹枝子,從鐵網的破洞裡伸進去,照著玻璃上猛敲。由於樓房的地基很高,洪濤站在窗外頭頂將將能夠到防護網的下沿兒,根本就看不到屋子的狀況。開窗子的是老劉,勞動組裡年齡最大的一個,他在工藝品廠上班,磨製玻璃上的花紋是把好手。
“把酒倒光,然後把瓶子給我!”洪濤用開瓶器把紅酒的塞子擰開,然後從鐵網的破洞裡塞了進去。酒他可以提供,但是玻璃瓶子絕對不能留下,至於那些巧克力和糖塊,勞動組的犯人們不缺,好煙他們更不缺,就不給他們了。
“濤哥,您打算挨個給監室送酒啊?”這是歐陽清從窗戶裡鑽出一個腦袋,臉上還貼著兩張紙條,看來他們是在玩牌呢。
“閒著也是閒著,我也洗一洗我這個洪扒皮的稱號,乾點好事唄!今天是年三十,我給你們帶了點零食和酒,多給其它監號裡送點,你們平時也不虧這個嘴。”洪濤吸溜了一下鼻子,這裡正好衝北,風真尼瑪硬。
“嗨,那您就別費這個力氣了,都塞進來吧,我保證給您分均勻嘍,每個屋裡都來點,大家一人抿一小口,不就是個意思嘛,誰要敢切您的東西,我們乾死丫挺的!”歐陽清果然聰明,制止了洪濤這個笨辦法。
“隊長不在吧?要是在你可別挨屋串,要不還是我麻煩麻煩吧。”洪濤不想驚動值班的隊長,雖然大過年的稍微喝口紅酒算不上什麼大過錯,據洪濤瞭解,白酒也不是沒人往裡送過,而且次數也不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一般不會去較這個真兒。不過能不驚動就別驚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