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掩面嗚咽的趙曉風接過丫環擰乾的毛巾覆面,洗淨汙濁還以素淨。
“跟你說過多少次,姑娘家要秀氣些,瞧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枉費我一片心思改造你成為名門閨秀,太令我痛心……”巴圖語重心長的訓誡。
趙曉風亂了的發像是無生命地任人扯梳,清淚直在眼眶內打轉,不是頭皮痛得想哭,而是慚愧得無顏見人,她居然頂著一張大花臉到處丟臉。
記得在書房畫梅描菊時,只沾了一點點水墨在筆上,她還特別挽起袖子避免按壓到畫紙,小心翼翼地挺直身子離開桌面,怎麼護了衣裳卻護不住巴掌大的小臉。
難怪被人取笑是小花貓,她都覺得難為情。
羞人哦!
“看看你的腳,大內繡坊出來的軟緞鞋全給你糟蹋了,你聽過哪家千金小姐光著腳丫子行走,像個山林野婦……”
趙曉風縮縮腳指頭藏在襦裙中,她已經很後悔這不智之舉。“管家爺爺……”
“是總管大人,管家是尋常百姓家的稱謂,你要我教幾遍才記得起來。”巴圖翹起小指一比。
“還不是一樣。”她小聲地嘟嘟囔囔,管家爺爺比較親切嘛!
嗲著嗓門的巴圖,食指和拇指挑夾著一件小兜衣。“姑娘家要懂得打扮自己,不然會找不到好夫家。”
“管家爺爺,那是人家的……人家的小衣服啦!”她羞得滿臉通紅。
“舊得花色都快瞧不出來,你還當是寶來搶?換這一件牡丹繡兜。”好花得襯好衣裳。
“太豔了,人家不敢穿啦!”好討厭,還在人家胸前量來比去。
羞怯的趙曉風護著胸,酡粉的玉腮如火燒,堅決不讓巴圖近身。
“唄!你在矜持個什麼勁,光著身子的女人我見多了,我們都差不多。”他動起手來要幫她脫衣服。
嗄?!“不……不要啦!小春、小月,快攔住管家爺爺。”
丫環們邊笑邊阻擋,不太用心地嘻嘻哈哈。
“死丫頭,我以前在宮裡伺候各宮嬪妃時,你們還沒出生呢!快給我讓開。”巴圖蓮花指外加小跺腳的嬌態連真女人都比不上。
“宮裡?!”他……他是太監?
“要不是恪恭郡王的福晉和莊妃娘娘是好姐妹,我才捨不得好日子出宮來,看管這幾個小毛頭。”
當年莊妃娘娘正受寵,剛淨身的他因為長得討喜,而被分配到慈心宮當個小太監,從此榮升為莊妃娘娘的專屬太監,地位僅次於服侍皇后的太監總管。
後來莊妃娘娘體恤他年事漸高,便奏請皇上賜他宅邸、奴僕以安養天年,不用時時提著腦袋與眾嬪妃周旋。
可是他推辭了。
他認為自個兒的身子還算硬朗,恪恭郡王的福晉嫌原來的總管手腳不乾淨,會壞了王府的名聲,於是向莊妃娘娘商討他來處理王府瑣事,所以他便來了。
一晃眼,十個年頭過去了,郡王偕同一干女眷、庶子前往郡地,莊妃娘娘也已年老色衰而不再受寵,病故慈心宮。
“公公又如何?我這雙手比女人還巧,隨便梳個牡丹髻、蓬鬆扁髻都沒問題,小姐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攏個流蘇髻吧!”
他這一指指點點,讓趙曉風有著羞作女兒身的窘色。
“來來來,女孩子家總是較放不開,我先幫你打理這頭雜草,待會你再到屏風後換上新綢衣。”
“呃!好。”她憨直地點點頭。
巴圖如他所言地非常靈巧,舞動脫了水的筍手撥整她的齊腰長髮,象牙骨梳輕滑地在如瀑烏絲上穿梭,接著將髮絲往上攏於頂,手指一繞挽成圓形髮髻。
一隻墜飾銀釵由中心綰住,再於梳髻的根部繫上粉黃色長絲帶,飄逸地垂肩。
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