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心緒不穩,她內心的天平還是偏向姚晃一些的,總覺得那人如何看都不像是個包藏禍心之人。
盧智無聲一嘆,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早些休息吧。”
…
同一時間,在姚家,父女倆坐在客廳裡,姚子期一臉難色地對著正在擺弄一隻藥匣的姚晃道:
“爹,女兒不懂,您要教小玉毒術,為何不明說。”
“哼,啥,哪戶正常人家讓自己的寶貝閨女學這些個東西,到時再當爹是不安好心,那可就冤枉打了,那小姑娘聰明的很,只要她心裡明白就行了,若不是你身上——爹哪捨得把這看家本領教給一個外人。”
姚晃手裡仍不停地在那隻藥匣上搗鼓,垂下的頭正好掩飾住眉間的憂色和眼中的堅定。
姚子期輕咬著下唇,半天才又開口,“爹,若是他們知道了您的身份,會不會同那些外人一樣,當咱們是惡人?”
姚晃嗤笑一聲,“他們怎麼想那是他們家的事,”他抬眼看見姚子期難看的臉色,趕緊又續上幾句,“你放心,那些江湖上的傳聞,怎麼也傳不進這些個尋常人家的耳中。”
姚子期聽了他的話,神色稍安,但還是猶豫道:“爹,咱們還是不要在一個地方呆太久,若是姑姑的人追來再把咱們抓回去——”
姚晃目光微怔,出聲打斷她的話,“乖女兒,等爹忙完了手上的事就帶你到南方去,誰也找不見咱們父女。”
…
儘管昨夜聽盧智講了神醫姚不治的傳聞,但遺玉第二天還是照常去了姚家,神色間也未有什麼不對之處,只是對他神色的觀察暗自細心了一些。
姚晃這日並沒再給她講那些“故事”而是拿了一本兩指厚的畫冊給她看,每一頁上面都有兩三幅丹青描圖,盡是些花草植物的樣子。
“今日咱們不講故事了,這冊子上的圖樣都是那些種子長成後的模樣,我先前已對你描述過,你現下辨別給我看看。”
遺玉應下後,就把畫冊先翻了翻,紙張略厚,看起來年代也有些久遠,尚能聞到淡淡的藥草氣息,上面的丹青描圖很是精緻,畫師技法不俗。
“這株綠根藍花的是半月天,花葉有五瓣,嗅之無味,根莖細長略帶倒刺,用沸水蒸騰之後,可與……”
遺玉記性很好,一連十幾幅圖辨認下來都毫無差錯,姚晃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眼中閃過讚許之意,待他講的口乾舌燥之時,在一旁聽著的姚子期便會適時給她倒上一杯茶水,等這一本畫冊翻完,已經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個時辰。
“呵呵,你腦子倒是真不賴,”姚晃從懷裡掏出一隻圓肚瓷瓶遞給她,“這裡是解喉丸,用嗓過度就含上一粒,保你喉嚨不痛也不啞。”
“謝謝姚叔。”遺玉接過去就撥開瓶塞倒了一粒山楂籽大小的琥珀色藥丸丟進嘴裡含著,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她還真怕明天早起嗓子啞掉。
她把瓶塞堵好遞還給姚晃,他手一擺,“收著吧。”
遺玉一樂就將藥瓶收了起來,這些日子她沒少從姚晃這裡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無一不是有用處的。
“姚叔,今天是不是就到這兒了?”
姚晃大手一揮,“嗯,你回去吧。”
遺玉笑著說:“哦,我娘請你們過去吃晚飯,咱們一道走?”姚家雖然開了夥,但仍時不時跑去盧家去蹭飯,若不是姚子期攔著,他怕是天天都會上盧家報到。
“現下還早,我和子期待會再過去,你先走吧。”
遺玉看看外面天色,的確還沒暗下來,於是對兩人道別後,回了自家去,他們都沒想到,今天這最後一頓晚飯,姚家父女終究沒能吃上。
…
龍泉鎮外十里處,一隊人馬正匆匆奔踏,沙土四濺,淺草折腰,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