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連忙去扶他,把柔軟的枕頭墊在段敘初背後,她轉過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段敘初。
段敘初接過來喝了一口潤著嗓子,原本想說些什麼,這才注意到蔚惟一把腦袋埋得很低,從他醒來開始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段敘初眉頭一皺,“為什麼不看我?”,目光瞟向蔚惟一攥在一起的手,他用手指捻起她的下巴,凌厲的重瞳緊鎖著她,“你在緊張什麼蔚惟一,很牴觸我?”
“不是!”蔚惟一慌忙抬起頭,對上段敘初咄咄逼人的視線時,她咬著唇,“阿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段敘初這才收回手指,用淡淡的語氣說:“我壓根沒有生氣,又何來‘還’一說?但是惟惟,我這裡很痛。。。。。”,他用手指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墨色的深眸滿含著痛楚絞著蔚惟一,“皮肉之傷尚可恢復,但你在我這裡插上的一刀,要多長時間才能癒合?”
“對不起。。。。。。”蔚惟一深深地低下頭,滾燙的淚珠子砸在手背上,“我確實是護著蔚墨樺沒有錯,但我沒有讓你,或是黎傲他們幾人犧牲自己去救蔚墨樺。當時我誤以為你的人很多,至少你不殺蔚墨樺,救他也只是舉手之勞,誰知道。。。。。。”
段敘初打斷蔚惟一,“這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我不想再聽,我諒解你的心情。”,他抿著略顯蒼白的薄唇,失望而自嘲地說:“我要的不是你的解釋和懺悔,最可悲的是我為你做了那麼多、我用性命護你周全、我那麼愛你蔚惟一,我們在一起經歷那麼多,你卻輕輕鬆鬆地說‘我們結束了’,那麼以前的種種都算什麼,不作數了嗎?”
蔚惟一無言以對。
在一起這麼久,無論她做錯什麼,或是意見有分歧的時候,段敘初都讓著她,很少去計較什麼。
他太包容她,很多時候她只要說一聲對不起,掉幾滴淚,他心疼之下立馬又寵她、慣她了,以至於她忽略了他的感受。
如今他借題發揮抓住這點不放,不是他矯情不可理喻,而是她的不信任和不堅定,真的傷透了他。
“都說‘患難見真情’,若是沒有蔚墨樺這件事,我要多久才知道你並沒有把你自己完全交給我,你對我並不是全心全意,你愛我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深?原來從始自終都是我自作多情,我高估了你對我的感情。蔚惟一……”段敘初幽邃的雙眸中泛起猩紅之色,他沙啞地叫著她的名字,“我可以為你去死,但我希望我的死有價值。”
“我確實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我只要你的一顆真心,我的要求這麼低、這麼簡單,你卻做不到,還是說你以為我段敘初不是人,我多無私、多偉大?我沒有七情六慾,我不在乎小情小愛?若真是如此的話,我怎麼會因為你一句‘我們分開吧’,心會痛得難以呼吸?我沒有把‘我愛你’時刻掛在嘴邊,我野心大,不可能送玫瑰鑽石玩各種浪漫,每分每秒哄著你,或許對你的愛也不見得有多濃烈,但我自認為這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男人如此待你蔚惟一。”
教養的緣故,蔚惟一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跟人發生過爭吵,聽完段敘初這樣的指責,她自己心裡也很難受、很委屈,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段敘初,“我承認我對你確實不夠堅定,我傷了你。可是你跟江茜整整六年的婚姻,哪怕只是形式上的,我心中還是有個疙瘩。我們身邊有那麼多阻攔我們在一起的人、那麼多的障礙,你不會知道,在沒有真正成為你的妻子之前,我始終都處在忐忑不安的狀態。你說你害怕,我又何嘗不害怕失去你?”
“我懂了。”段敘初搖搖頭,“原來還是我做的不夠。”
蔚惟一聞言嘲諷地反問:“你可以不要一直糾結這點嗎?都已經過去了,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會改正。難道你還像當初那樣因為裴言嶠送我一方手帕,我手腕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