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趙子良派人紮營。
如此這般,到了七月初八,隊伍抵達了河西治所涼州,這段路上的路況已經開始變得不好了,荒漠戈壁開始出現,經常兩三百里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七月份的涼州,白天熱,夜晚卻很冷,晝夜溫差極大,白天熱得汗流浹背,晚上卻凍得瑟瑟發抖,特別是在野外宿營,這種情況極為明顯,好在趙子良走過這條路,有過經驗,準備得也很充分,才沒有耽擱行程。
按照幾年前趙子良與蓋嘉運、夫蒙靈詧、高仙芝等人的謀劃約定,不論是誰在安西主事,都要把阿史那昕送回突騎施與莫賀達幹打擂臺,讓突騎施之間自相殘殺,消耗他們內部的實力,而大唐處於中間的位置進行調停,誰強就打誰,讓突騎施始終處於分散的局面,而這個目的終於完成了一大半。
自從兩年前朝廷任命了阿史那昕為十姓可汗,莫賀達幹心裡就窩著一股氣,這兩年來一直暗中發展實力,已經頗見成效,對於這些,如今的安西副都護、節度使夫蒙靈詧是看在眼裡的,但是要打壓莫賀達幹卻又找不到好的藉口,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西邊的大食國對西域三十六國的滲透和侵蝕日益嚴重,再加上吐蕃在蔥嶺一帶蠢蠢欲動,這些事情都分散了夫蒙靈詧的精力,兩次派兵攻打小勃律都失敗而回,好在兵力上的損失不大,安西四鎮很快恢復過來。
所以對於趙子良等人來說,暫時保證阿史那昕的生命安全是很重要的,同時讓他儘快回到突騎施接任十姓可汗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因此在行軍速度上,趙子良是能快則快,不能快也不故意拖延,但即便如此,從金城抵達涼州城也用了八天時間,從金城到涼州這條路用的時間幾乎要趕上從長安到金城這條路所花費的時間了,而前者的路程幾乎只有後者的一半。由此可見,越往西邊走,路越不好走,所用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趙子良一行人在涼州城也受到了河西節度使王倕熱情的接待,在官職品級上來說,王倕要比趙子良大得多,不過趙子良有大量的軍功在身,更是憑藉這些功勞獲得了爵位,儘管爵位不能換來實打實的利益和好處,但是有了爵位跟沒有爵位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王倕擺下豐富的酒宴為趙子良接風洗塵,還叫來涼州不少文武官員作陪,卻沒有叫阿史那昕,把阿史那昕和交河公主撇在一邊,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王倕根本就不鳥阿史那昕這個十姓可汗。
席間,趙子良舉杯道:“良在河西這兩年,承蒙大帥和諸位同僚的照顧和幫襯,上次陛下的聖旨催得急,末將也沒來得及向大帥和諸位同僚們一一告辭,這是末將的錯,末將自己先乾一杯賠罪!”
說吧一口乾了一杯,眾人紛紛叫好。
趙子良又道:“這一去一來,路上少不了要麻煩大帥和眾同僚們,末將在這裡再敬大帥和諸位同僚一杯,末將幹了,大帥和諸位隨意!”
又一杯灌下區,眾人紛紛陪著喝了,酒桌上把話一說開,氣氛就起來了,眾人紛紛推杯助盞,好不熱鬧,有人喝得臉紅脖子粗,有人喝得紅光滿面,有人喝得臉色煞白,有人醉醺醺的雲裡霧裡,有人卻臉色如常,人生百態在眾人臉上盡顯出來。
席間,王倕問道:“趙將軍,難道你真要把阿史那昕送回突騎施當什麼十姓可汗?然後養虎為患?照本帥說,乾脆把他弄死在路上算了,然後回朝就說遭遇了大風沙,阿史那昕和交河公主都被風沙吹得不知所蹤,豈不一了百了?”
王倕還不清楚朝廷的真正用意,因此有這樣的想法和建議很正常,趙子良擔心隔牆有耳,沒有多說,只說上面是什麼想法他不貫,自己只管執行皇帝的聖旨和朝廷的決定,把人送到了突騎施就回來,至於阿史那昕回到突騎施之後怎麼搞他是不管的。
王倕見趙子良這麼說,也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