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馬車裡。
如果到時發現他是來消遣自己,這樣折騰一番根本沒有半點用處,他一定讓他好看。
因此,現在馮子明這樣問,他也只是略帶不耐煩地道:“有沒有用,不是很快就能知道了?”
……
城中。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減少了。
城北,竹竿巷。
同許多城中富商一樣,許老爺的宅子就置在這裡,門口蹲著兩隻石獅子,氣派自生。
許家的下人都知道,今日老爺談生意回來,發了好大一通火。
幸好,少爺今早也回來了。
有少爺在,老爺很快就熄了火氣。
他下午也不回鋪子裡了,只打算跟許久未見的兒子喝喝酒,聊聊他在邊關這幾年的生活。
老爺夫人高興,他們做下人的也沾了喜氣。
內院的得了一吊賞錢,外院的得了半吊,揣在袖子裡沉甸甸的,就等著下了值,出去沽半壺熱酒。
“一場秋雨一場寒……”許家的門房待在避風處,仰頭看了看這像漏了的天,把手攏進了袖子裡,“這怕是很快就要冷得穿棉襖了。”
他自言自語著,耳朵卻好像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可再去仔細聽的時候,卻發現聲音又沒了。
“奇怪。”他攏著手起了身,“這鬼天氣會有什麼人來?”
伴隨他這句話,許家的門再次被敲響。
他走了過去,應著“來了來了”,然後開啟了門。
外面的風立刻夾著雨撲了過來。
許家門房下意識地閉眼,抬手在面前揮了揮,再去看敲門的人。
只見來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
她微駝著背,身上的衣服舊了卻很乾淨,揹著個背囊,手裡的油紙傘在往下滴水。
見有人來應門,她抬起頭,渾濁的眼睛像是費了一番力氣才對準了門房,帶著皺紋的臉上露出惴惴的笑容,問他能不能進來討碗水喝。
“能,能!”許家門房連忙讓她進來,“大娘快進來,雨下這麼大,走得不容易吧?”
作為積善之家,許家上下都十分樂意伸手幫有需要的人,因為少爺獨自在邊關,夫人總說要做善事,給他積福。
門房一看她的打扮,就猜到她應該是進城來投奔親戚的。
雖然家境不好,但盡力穿得整潔了。
老婦人向他千恩萬謝,門房見她衣服鞋子都溼透了,這樣怕是不好,於是道:“大娘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同夫人說一聲。”
聽他要去找夫人,老婦人臉上露出惶恐之色:“這、這就不必驚動夫人了吧……”
“沒事。”門房安慰道,“我家夫人最是菩薩心腸,要是我見你有難卻不說,她要責罰我的,你等著。”
他說完關好了門,就去找丫鬟傳話了。
扮作老婦人的陳松意在避風處等著,眼中的惴惴不安散開,歸於平靜。
沒想到許家的家風是這樣,怪不得第一站就指向這裡。
在鎮上分別時,姚四雖沒給她易容面具,但卻給了她一瓶藥水。
塗在臉上,可以做出皺紋,不用配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