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遠遠地一長排象在草原上移動的雲彩一樣的隊伍慢慢駛進,那交替揮動的彩色小點原來是一面面旌旗,正鼓著氣,迎風飄飄。旗下是人嘯馬嘶的大隊人馬,正歡呼著朝營帳位置呼嘯而來。
走得近了只見那一隊戰士一個個腰圓背闊彪悍無比,應該是一支精銳鐵騎。
一匹俊美秀麗的高頭粟色伊犁馬一馬當先,四蹄如雪額部有“白章”看起來神俊異常,上載著一戴寬邊沿的蒙古氈帽,穿右開襟的海藍色開袍和馬靴,看起來和一般蒙古漢子倒也無太多不同,惟獨那緊紮在腰上的以金絲線繡著繁複的花紋的金色腰帶和腰間配著的一把鑲嵌有數顆華美紅珊瑚、綠松石的琺琅柄彎刀顯示出主人的不凡身份。
“可敦!阿努!阿努!”馬還未停下,馬上那海藍色身影飛躍而下,甩下帽子,一把抱住紅色長袍的阿敦咭喱咕嚕說個不停。
阿敦已經嘴裡喃喃著:“可汗!”已經紅了一圈眼睛。
恩愛夫妻離別後的見面都是這樣吧……未語淚先下……
正準備摸摸鼻子走開些,免得觸景傷情。
突然聽到我的名字“茉兒”被這個蒙古男人嘴裡念出來,漢語純正無比,一轉眼,但見這“可汗”一雙鷹眼深深的凝視我,似是看到我分外高興。
阿敦兩頰生光,高興地朝我招手:“茉兒你過來,這是我們的博碩克圖汗葛爾丹,我的夫君。”
葛爾丹……真是久仰啊,我久仰了300年的名字,早就知道阿敦是個王妃級別的女子可是沒想到她丈夫居然準葛爾的汗王——是燁兒的敵人……康熙這一生3次親征都是因為他!也只有他能勞帝國的皇帝親自圍剿又是個10年戰爭啊……他也算是個流“芳”千古的梟雄了。
迷茫中……我對他行了禮,按照記憶中以前在南苑見過的蒙古王公的禮節應對。
“哈哈……天果然助我!來得正是時候!”
“茉兒,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馬上就要看到你故鄉的親人了,你看那邊……”阿敦指向那隊剛剛在葛爾丹身後的戰士,現在正分成兩列,讓出一條道來……幾輛在草原很少出現的拉著藍色轎廂的馬車隊伍正徐徐而來。
“這個可是俄羅斯帝國的大公,準葛爾的福音,我們的遠方的客人!從帝國的心臟來到這裡!不畏懼寒冷俄國冬天的大公在我們鳥語花香的綠色草原卻受了風寒,他要是見到祖國的親人應該也是很開心的,這就去吧……”
“可我不是俄國人啊……”我細小呻吟被熱情的阿敦當做了矯情,不容我反抗拉著我就到了蓬車跟前。
車上緩緩步下來的卻是一個穿著普通蒙古人衣著的高個男子,微揚的帽子下露出那板栗色的頭髮和玻璃珠般天藍色的眼睛才顯示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俄國人。
此刻,這藍色的玻璃珠正驚訝的看著我……我褐色的長髮和……帶著隱形眼睛的綠色大眼。
我這個冒牌貨在這個正牌俄國人面前不禁冷汗涔涔,又不是我說自己是俄國人的,是那兩口子主觀地鹵莽臆斷的,再說,想我華夏泱泱5000年文明的大好公民不做,做那番婆有什麼好的……想到這裡膽色頓時大漲,向那直勾勾盯著我看的“蠻夷”瞪了過去……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見我橫眼瞪來,他恍惚中一閃錯愕,眼神卻漸漸變得玩味起來,嘴角也拉出一道弧線,嘴巴里咕嚕咕嚕一句問話,應該是問話吧,因為是升調。
“說什麼?聽不懂!”
我搖著頭分別用中、英、滿、法回答:“聽不懂!”
“啊你會說法語?”
“啊你是法國鬼子?”
“鬼子?不,我家祖很多都娶了法蘭西公主和貴族,我母族就很多說法語的。”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