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裴梔端著計量用的木杯子,不錯眼地頂著內裡刻線,「你不要怕我們倆幫倒忙。若要說後廚掌勺,我倆是不敢稱呼,那沒個幾年功夫上不了手,但類似於兌奶茶、傳菜擦桌子的活,我們還是足夠勝任的。」
尋月棠抱著手臂站在櫃檯外頭,心思被戳破也不紅臉,反而越發地欣賞裴梔,聰敏的孩子大抵都會多得一分青眼。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但總要給人一點犯錯誤的機會,是也不是?」
「是是是,」裴梔應聲,「我這人心胸倒還算寬敞,畢竟男子漢麼,合該讓著美人兒。就是不知姐姐如此誤會於我,是否會自發的、自覺地補償我些什麼?」
還男子漢尋月棠笑,這小丫頭,演起戲來當真熟練。
「那我想想就是不知道今日上午方才過半就已偷飲了四杯奶茶的裴公子,晌食還能不能吃得下東西?」
尋味小築和尋甜閣的生意最近都是紅紅火火,但是尋月棠現在卻完完全全成了甩手掌櫃,整日轉悠過來、轉悠過去,大多數時間都在與食客聊用餐感受,以待日後整改,少部分時候就與店裡人閒談兩句,或者見誰格外忙碌就上前頂頂班。
若還是擱從前,她是不會有這麼些時候與裴梔打這些口舌官司。
裴梔笑著送走一個客,才又接著說:「姐姐腦子裡的菜譜浩若煙海,我自己點菜必不如姐姐自己想著做。晌食就算了,好飯也要時間品,我著急午歇,免不了牛嚼甘蔗,待暮食再做。」
「行,那便依你。」
若是暮食,其實就更好些,三哥說今日晚上會來來著,飯菜做得了也可以留些與他做夜宵吃。
掰著手指數數,三哥也有五日沒來過了,連李文忠大哥一面都不曾見到。
等等尋月棠回過味來。
「李大哥走的時候說你的家人日就會來接,眼看著已有五日,怎還沒到?可是路上出了什麼岔子,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嗎?」
裴梔抬頭,「什麼岔子也沒出,前日就到了壅城。是我跟他們說正在學手藝,待學成可以回家賺大錢,讓他們等我一等的。」
尋月棠:?首富之女,家裡金山銀山用不完,竟還琢磨著靠奶茶賺大錢
她認真道:「公子,有個事情我必須提醒你。你是在學手藝不假,但奶茶生意最重要的是原料,來我這裡蹲點學手藝,學成了回去開倒了買賣的大有人在。可夠嗆賺得了大錢」
「現在不曉得原材料,待我倆談成合作不就有了?我先將手藝學了去,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奶茶生意新鮮,在壅城這種破落地都能發展起來,寧州可是紅塵裡頂頂風流繁華的地界兒,店開起來我定能賺大錢的。」
阿雙聽她這話,忙頂了她一下,輕聲提醒:「我的少爺,壅城哪兒就成破落地兒了,這話可不好亂講。」
若給書生、吏胥聽了去,要惹麻煩的。
尋月棠見著裴梔一股子成竹在胸的模樣,不免覺得她出生於鉅富之家自有「何不食肉糜」的論斷,可做生意哪兒有這樣簡單呢?
「待你玩得差不多,就早些回家吧。寧州去此處百里有餘,省得教家人擔心。」
說完這句,尋月棠搖了搖頭,離開了奶茶櫃檯。
暮食時分,尋月棠早早就開始準備,這頓飯說是給裴梔準備的「賠禮」,其實是對店中眾人這段時間忙碌的犒賞。
按說如今也不到四月,氣溫該不很高才對,可大約是因著北面大漠的熱風吹到了涼州來嗎?
尋月棠不太懂東西南北,這也只是個猜測,反正事實就是這幾日壅城的溫度居高不下,路上行人的春衫薄了又薄。
考慮到今日又熱,她準備做缽缽雞。
湯底還是用廚房裡最常用的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