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握著那斷戒發呆的時候,被一邊看電視的爸爸看到。
對她道,戒指斷了啊,我給你去請師傅接好。
如月眼裡有了亮光,問爸爸道,爸爸,真的可以扞好啊。
爸爸笑笑,走過來。看了看,說道。接得好,我給你媽去金匠師傅那打了那麼多首飾,他們整的都打得出來。這個很容易的,加熱了,等銀子鎔化了,連線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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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爸爸你給我接上吧。
她把戒指遞給老人。
怕他問起,她為什麼珍而重之的看重這枚斷戒,但是爸爸卻只是用一塊布細心的把斷戒包了起來,而且包了幾層,再放在自已的上衣口袋裡,再用手捏了捏。
什麼也沒問她,就笑著出了門。
晚邊回來的時候,就首先對她道,接好了,你看看。
如月接過來一看,一層層布開啟,果然,雖然斷口那裡因為重新加熱,銀子鎔化,邊角地精緻花紋變得模糊不清了,可是真的已經重新接好,而且亮了許多。
我要師傅做了拋光。
她驚喜的笑,老人看到她開心,也只是笑著點點頭,忙別的事去 了。
此時此刻,對於爸爸把她大學學費輸掉的事,她全部原諒了,原先還有一點介懷,可是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生氣了,她知道兩個老人依然是愛她若至寶的,只是賭博這東西,有時可以讓人瘋狂。
這件事,如月多年後也還記得。兩份愛,她依依不捨得斷戒,是因為還念著一個人,而她地爸爸,卻什麼也不問就去幫她把斷戒接好。多好的父親。
到得要上班時,一諾還是沒有打電話來。
如月去浙江上班,爸爸送她走。
她的手機停了機,長沙的卡到那邊不能用。去浙江要辦浙江的卡。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她想,那個曾經生命中刻骨銘心的男人,是徹底的失去聯絡了。
分手,從來沒有提過過這個手,她卻天天想到這兩個字,有很多戀人應該也是這樣吧,根本就不用提分手,就是在靜默中遠離和淡忘。
形同路人,彷彿從來不曾認識,不曾相愛過。從此蕭郎是路人。
如月不想在爸媽面前傷心。堅強的收拾了行李,一個人再去浙江。
她一直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以前在家裡都要關著門不讓外人進來,如今卻要一個人提著行李四處飄蕩了。
只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我們總是如斷梗浮萍,四處飄流著,生命不能靜止,靜止便如死水。會滋生病菌,腐爛發臭。
只是對於太過重感情地人,故鄉是根,離開故鄉,就像把人連根拔起,那種傷筋動骨的痛。用言語無法形容。
走的那天,家裡做了一桌子菜。
媽媽一直難過,對她說道,工作一兩年就回來。不要和外地男人戀愛,你要是嫁到外省去,以後生了孩子都沒人照顧,媽媽身體不好,連火車都不能坐。
如月點頭再點頭。不敢開頭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沒有力氣能控制淚水了。
我們總是要長大。
爸爸送的。
像她讀書時,考上大學,第一次去學校。他扛著行李箱一直送她到學校。
如今她到異地去工作,他也送她。只是如今她大了,他老了。她堅持著只要他送到車站,哪怕老人是願意送她到浙江的。送她到車站,還不放心,對她道,等過了一兩年,爸爸到你單位來看看,也不知那邊地生活你習慣不。
他全是牽掛。
他是五十年代的老人,很多感情不會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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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時候抱著她在膝上。她到了中學,他們兩個人之間,就再也沒有親蜜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