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爺……李姑娘?”連聲音也走調了。
“有賊。”聞人劍命道,拉過棉被蓋住她,見她好像要爬出來,索性把她的頭一塊矇住了。
“賊……”賊的刺激還不如聞人劍命在李聚笑的房裡來得強。歐陽罪勉強回過神,盯著地上翻著白眼的小賊。“這兩人不是在客棧裡盯著咱們的江湖人嗎?莫非這是黑店?”
“不是黑店,只是兩個想要得知秘密的江湖中人。”即使神色平靜,仍可從聲調發現他有些動怒了。
“秘密?難道是閔總管的秘密?”不對啊,人人都已認為聞人莊已獲令牌,得知閔總管的秘密了,所以這一陣子的江湖平靜許多,哪來的謠言?
“會傳出來的,只有一個人。所以,他才會派你隨行,保護我;所以,才會形容她的長相,卻不曾提過我。”
“啊……”歐陽罪一時錯愕:“舅爺,你不會是指……”
“明兒個你去換件衣服,把手背上的烙印遮住,莫要人家認出你來。”
“……是。”
聞人劍命起身,瞧見她探出小臉來,一頭秀麗的黑髮全部披散在床枕之間。小臉不像以往的蒼白無力,不知是不是被悶壞的緣故,雙腮有抹暈紅,瞧起來有點健康。
很難得地,美麗的唇角掀起極淡的笑意,道:
“聚笑姑娘,方才冒犯之處,請多包涵,你好好休息吧。”
“也……也不算冒犯啦。”最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已。以前只有她壓師父過,沒遇過這種事,不過她希望別再來一次,她怕會前後一致,都很平。
她往地上瞧去,忍不住好奇,笑問:
“我一直有個問題……”
“又有?”歐陽罪實在不敢恭維她的問題。
“為什麼你們都稱呼閔總管為閔總管呢?”
“……他是聞人莊的閔總管,自然是叫閔總管。”歐陽罪答道。
“他無名無姓的嗎?”她指指地上攤成爛泥的兩人。“他們不是聞人莊的,也叫他閔總管啊。”
“……”歐陽罪一時竟想不出閔總管原本的名字來。人人都叫閔總管閔總管的,因為人人看見的,是一個聞人莊的閔總管。久而久之就是閔總管了。
聞人劍命微微淺笑,看了她一眼,讓歐陽罪拖出那兩具疑似屍體的人體後,將破了裂縫的門板搬回原處。
“你在想她的問題?”
“不,舅爺,我……我只是在想閔總管叫什麼。她又怎麼會問起這種事來?”
“你猜不出來嗎?她已經把閔總管的秘密說了一半,一個你絕不會感興趣的秘密。”
“啊?”什麼秘密,他聽不懂啊!難道,閔總管的秘密就是把他的真名說出來?這算什麼秘密?
聞人劍命趁他沉思的當口,將門輕輕一推,門板完全崁進牆內,無聲無息的。然後,他撫著薄唇,微微笑了。
房內——
“不可能一模一樣了……”
“的確是不一樣了……好怪……”她側趴在床上,揪著自己胸口前的底衣,很不可思議地喃道:“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跟我說話的態度也不一樣,如果他沒有恢復記憶,一輩子都不會一樣了……”之前一想到心口就揪痛,喉口甜味四溢,可是,方才好像有哪兒不對勁了。
明明還是知道他會不一樣了,但她內心緊張得要死,手心發汗:心口亂抖,差點讓她以為她又要吐血了。
幼年她的確常吃藥的,尤其大師父簡直拿她當試驗,讓她東泡西泡,泡了什麼她也搞不懂,只知道五、六歲前最常回憶的是她跟師父坐在桌前,桌上有著兩碗藥,一人一碗,味道不同,可是一樣的苦。
她再大點時,只剩她一個人吃藥泡著藥桶,大師父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