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練習,九珍已能騎馬在馬場上輕鬆奔跑,甚至覺得不過癮的跳過柵欄,直闖內宮。
一干陪著練馬的宮人見狀,幾乎嚇破膽,皇宮大苑中,別說騎馬,就連轎子也不能入內,她竟敢騎馬瞎闖,這可是大不敬,大大不敬之事啊!
眾人不敢跟她一樣,但為了攔人,只能狼狽的邁著兩條腿跑步追人,形成一堆人追馬的可笑景象,再加上馬背上的人毫無節制的大笑聲,讓宮裡越來越熱鬧。
其實,要攔匹馬沒有什麼困難,但因為馬背上的人是當今聖上的寵妃,才讓人不敢真的動手,只能任她盡情娛樂,唯一擔心的,只是萬一她玩得過頭而摔下馬的話,他們這一個個奴才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九珍玩得正開心,忽然看見一個人,小臉一皺,馬上拉緊韁繩。“四……權大人。”她立刻像做錯事的孩子,跳下馬後,在權永愛面前垂首而立。
見狀,所有人都很訝異。珍妃竟會對權大人這麼恭順?就算對皇上她也不見得這般乖巧的。
一干人不禁對這位由嶺南迴來的大人另眼相看。
春彩此時由後頭氣喘吁吁的跑來,見主子正立的模樣,立即捂嘴偷笑,有四公子在,主子還敢頑皮嗎?
九珍偷偷向她使眼色,要她扯個慌將自個兒弄走,別讓四哥有時間數落人,春彩會意,正要編個理由拯救,還來不及開口,權永愛卻先說了。
“春彩,我與珍妃娘娘有事相談,你與一干人先退離一丈遠。”
見他臉色凝重,春彩心中一凜,不用詢問主子的意思,馬上就將人調開。
九珍也發現自個兒四哥的臉色不對,應該不是要責怪她在宮中騎馬胡鬧的事,定是有什麼要緊事。“四哥?”見人都撤離,她放心喚他。
“九珍,你老實說,你對七王爺……可有情分在?”權永愛突然問起祈夜行,甚至語意奇怪,似在暗示什麼。
“四哥為什麼這麼問,發生什麼事了嗎?”她不解。
他擺了擺眉頭,聲調微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她暗訝,但也不敢再慢答。“有情份,但沒有情意。”
“昨夜皇上可是留宿在珍宮?”他再問,表情極其嚴肅。
“沒有,最近黔縣鬧水災,百姓死傷慘重,他一夜無眠的待在御書房與黔縣的巡撫議處救災之事。”九珍不敢囉嗦,很快就說。
“我也陪在御書房,沒有回到珍宮。”
“真沒回去?”他瞬間鬆懈下來。
九珍見了,柳眉不禁往上挑。“到底怎麼了?”
權永愛吸氣,表情又嚴肅起來,“九珍你聽著,昨夜七王爺遇刺身亡,而他,就死在你珍宮的床榻上。”
“你說什麼?!”
第18章(1)
冷宮裡,九珍仍無法想象祈夜行死在她床上的原因。
雖說祈夜白確定她不是兇手,但一個王爺死在內宮皇妃的床上,這是何等的醜事,再加上七王爺府中也有人指證她曾在進宮前住在王府裡,接受祈夜行“照顧”,彷彿證明了她與七王爺之間有什麼。
妃子與皇帝兄弟之間的醜聞立刻傳開,在輿論的壓力下,祈夜白縱然極力維護她,但涉及天子尊嚴,最後仍不得不被迫暫時讓她委屈的住進冷宮,等待事實的真相調查出來。
住進冷宮便罷,九珍並不擔心,但祈夜行的死才教她全身冰冷。
他竟死了,那個在她大婚之日,膽大妄為強吻她的男子死了……
他對她有情份,從未害過她,相反的還多次維護她,她同情、憐憫過他,就是無法愛上他,深知就算沒有九哥的存在,他也絕不會是她選擇的物件。
只是,她沒法接受他死得這麼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