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井持槍在手,槍托抵肩,長長的槍筒直指野兔子的屁股,屏氣靜心,右手食指扣在扳擊上。
錢富貞畢竟是個小女孩子,害怕槍響,趕緊用兩手捂住耳朵,上半身向後仰著,兩腳一前一後支在地上,緊張地等待那一聲充滿希望的槍響。
畢竟是小女孩子,膽小啊。可是,因為是龍小井要放槍打兔子,她再害怕也不後退!
然而,錢富貞捂了半天耳朵,卻見龍小井遲遲不開槍,而且,龍小井竟然慢慢地把槍放下了!
“龍小井……你怎麼不放槍啊?”錢富貞不知怎麼回事,一邊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來一半,一邊低聲問道。
“它……好像是隻母兔,而且,好像懷了小兔子了。它的肚子,老大老大……”龍小井頭不回地盯著那隻藏在枯草中不露頭部只露肚子的兔子,極輕地聲音,說道。
“是母兔子?懷了小兔子的母兔子?”錢富貞立刻激動起來,她一挺身子,向前走了一步,張大兩眼,細看那隻兔子,“嗯,還真是的,它的肚子那麼大,它還一動不動,看來她要生小兔子了。小井哥你是對的,怎麼能對它開槍啊。”
這時候,錢老大聞聲,也走上前來,貓下腰細看那隻兔子。
“小井子,小貞子,你們看對了,它是隻母兔子,是隻快生小兔子的母兔子。”錢老大道。
錢老大的眼睛裡,對龍小井投來讚賞的目光。他也認為龍小井不開槍打懷上小兔子的母兔子,是對的!
這時候,那隻母兔似乎聽到了動靜,身體動了一下,但是,它沒有跑。
“咦?”錢老大驚呀一聲,“它的後腿上有傷疤啊,這不是去年我放生的那隻母兔子嗎?它,又懷上小兔子了。母兔子一次能生下七八隻小兔子……”
龍小井聽了,心中嘆道,真是巧了,自己平生第一次打兔子,竟然遇到了一隻母兔,還是隻懷了小兔子的母兔,而且,還是去年錢老大放生的那隻母兔!
這時候,母免的身體又動了一下。
這一次,它的頭扭了過來,兩隻通紅的眼睛,看著三人,似乎眼睛裡很害怕,卻又很無奈。
顯然,它知道,要是三人想打死它,或者想活捉它,它是跑不掉的,因為,它已經快生了,肚子大大的,快生小兔子的母兔子怎麼能逃跑呢,這時候是它跑不動路的。就是勉強動幾步,也是枉然。
母兔的頭又動了一下,兩隻眼睛盯著龍小井手中的槍!
龍小井意識到了這一點,趕緊倒著兩手,把槍藏到了身後。
母兔的眼睛,又盯著錢老大,眼珠一動不動。
“不能開槍打它!這是一隻懷了小兔子的母兔,絕不能打它!”錢富貞怕龍小井忍不住放槍,又說道。
“嗯,錢富貞,你和我想的一樣,就是不能打死它的,我也這麼想啊,要不然,剛才我就開槍了。”龍小井道。
錢富貞不再說話,轉身在地上拔枯草,拔了一大抱,兩手抱著,腳步輕輕地向母兔子靠近,生怕嚇著了它。
不知何故,這隻兔子一點也不怕錢富貞。
錢富貞把枯草輕輕地放到母兔身體的周邊,給它圈了個窩。
錢富貞又把倒伏的枯草扶起一些,讓枯草把母兔身體完全掩蓋住,以防別的獵人現它。
見母兔身體旁邊,只有一個吃剩下的白菜腚了,錢富貞對她爸爸和龍小井道:“你們等等我,我去給母兔弄些吃的來。”
龍小井一聽,道:“我和你一起去。”
龍小井把獵槍還給錢老大,和錢富貞一起出了這片窪地。
兩人來到一片沒有收割的白菜地,拔了兩棵大白菜,轉身往回走,又見一塊地裡有收割後落下的小胡羅卜,順手揀了幾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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