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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這會兒,凱瑞在廚房烹飪拿手好菜。餘葉與兒子馬上就要回家,這是她做家庭主婦應盡的責任。她想起小時候,祖母在廚房烹飪時,她總是用手抓菜吃。祖母是寬容大度的,從未生氣地指責過她。那時候祖母常與她聊家常,或者演藝界的事。凱瑞最早的理想是做一名影視演員。可是做影視演員不僅要有天賦,而且還要有機遇。凱瑞遲遲沒有等來機遇。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便放棄了這個夢想。於是考大學做學者,便是她最現實的理想。如今已是學者的她,卻又常常會感到生活的迷惘和困惑。有時她想,天吶,她得幹一件事情,一件能改變一切的事情。

凱瑞本是個酷愛公園的女人,凡是有綠色的地方、開闊的景緻,她都喜歡。在大學裡,她常常坐在公園或操場旁的長椅上,獨自眺望綠色世界。這時候與阿芒幾乎同時喜歡上她的孫舟,對植物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他們有時也會一起在公園裡走走,聞著植物的清香。有那麼一天,他們在公園聊天時,突然烏雲滿天,樹枝被風吹得左右搖擺,一陣暴雨嘩嘩落下來,他們渾身溼透地到一戶居民的廚房裡避雨。廚房的女主人正在煎魚,那濃濃的魚香讓凱瑞從此喜歡上了廚房。於是,凱瑞婚後常常在廚房開啟冰箱,取出東西,然後燒飯做菜。如今這樣的日子長久了,她希望發生奇蹟,希望生活有些波瀾壯闊的東西。

這會兒餘葉喝著啤酒,兒子喝著可樂,爺兒倆嘰嘰咕咕地搶著向凱瑞彙報在北京的情況。一家子看上去其樂融融,可實際上餘葉與凱瑞都感到內心空虛。凱瑞想人們也許都在歡天喜地活著,可她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無望。彷彿有一種感情正在泯滅,有一種熱愛正跌入了最可怕的深淵。空白與裂痕在她的內心深處,逐日擴大。那些虛假的偽飾對餘葉也許不公,可她無法使他再真正嚐到熱愛的情感。難道作為女人的她,心太野了?

秩序生活的平滑,固然保證了一個女人的安全。可豐富燦爛的女人,僅僅具有安全是不夠的。她們輕盈敏捷的身體,強烈的感受、豐富的想象,都要用最美的方式來表達。凱瑞想與一個心儀的男人聊天,心裡有一份心跳的感覺,一份會心的微笑,一份互相讀懂對方語言的默契,這就夠了。她能奢望什麼呢?只希望友愛地牽牽手,在彼此都懂的距離中把握一個適宜的度。

現在,凱瑞站起來本能地收拾碗筷。然後繫上圍裙,放到水池裡洗刷。她一邊刷碗一邊想,兒子快開學了。她微微笑了一下,覺得在這個庸懶的夜晚,廚房的鍋碗瓢盆倒是一支最好的交響曲。

世界與內心10(1)

阿芒那天,被李薇當眾打了兩個巴掌後,覺得男人的臉面都被李薇丟光了。他沒想到昔日溫柔有才華的中文系女友,如今怎麼會變得如此粗暴不可理喻。他從內心恨透了李薇,覺得已到了不得不離婚的地步了。於是他們開始分居,接著談判協議離婚。最終以房子判給李薇而達成條約。

現在,阿芒只能住在一間租來的房屋裡。這間不足13個平米的小房間,除一張鋼折床和一隻書桌一排書櫥之外,別無他物。土黃|色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凡高的《向日葵》,以及一些從畫報上或者掛曆上剪下來的風景圖片,用以遮蓋斑駁之處。窗臺上擺著一小盆文竹,青蔥的葉子已枯黃了一半。半死不活的樣子。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書桌上一隻大玻璃酒杯,裡面還殘留著三分之二的紅葡萄酒。酒杯旁是一些碎紙片和幾支圓珠筆。其中的一張紙片上,抄著阿芒自己都弄不清哪兒來的詩句。也許是他寫的,也許不是。“我,翻閱蒼穹,歷史回聲處,寒涼的石塊,與遠處飄動的經幡,還有神秘的經語,都在我心裡嘛呢叭咪哄。”這個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