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可以嗎?長長久久,一輩子。」江硯白笑得蠱人,聲息鉤子似的勾著許未的心,「許未,你敢跟嗎?」
直白的問詢,直白的眼神,這雙眸子彷彿化成了深潭,又或者是幽森的古堡,許未覺得自己一旦踏進去,就會被永遠永遠地留在那裡……
但是誰在乎呢?
他本來就是要走進去的,他不僅要進去,他還要霸佔成自己的領地,誰都不許進犯。
剛剛他發惱,不過是……江硯白怎麼這麼不要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而且這種話……不都是求婚的時候說的嗎……
太犯規了!
雙標小能手許未氣勢更盛,宣戰一樣地道:「跟就跟,誰怕誰啊。」
「大丈夫說過的話不許反悔啊,誰先鬆手誰是狗啊。」
江硯白終於笑出聲,點頭說好。
「不對。」許未上頭過後突然回味過來,「你本來就是狗,我他媽吃虧了?!」
「不行不行,我撤回一次。」
然後許未又把人推上路燈柱子,按著肩頭又宣戰了一次:
「不就是一輩子嗎,老子跟了。」
「誰先反悔,誰就是豬!」
似乎還覺得威力不夠大,許未又補充了句:「吃不吃胖都會被殺的豬!」
兩人在路燈下鬧了好一陣子,金秋的桂花香浮動,與他們的聲音摻在一起,搖碎了金色的燈光,灑了一路。
「欸,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條狗了呢?狗,坦白從寬,你到底還有多少齷齪事是我不知道的?」
「嗯,我倒是慶幸我怎麼就撈回來這麼可愛的寶貝呢?寶貝寶貝,快告訴我,你還有多少厲害的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發癲?突然這麼肉麻幹什麼?」
「寶貝~」
「閉嘴。」
「寶貝寶貝~」
「草。」
「寶貝寶貝寶貝……」
「啊啊啊啊江硯白我殺了你!」
暑往寒來,季節輪轉,數不清的放學後的同行日子裡,許未總忍不住拉著江硯白吃點兒東西。
有時候是兩個人一起在瑟瑟寒風中吃路邊熱騰騰的烤紅薯,你一口我一口地分著吃;有時候是雞蛋糕,有時候是竹筒粽子,有時候甚至是雞柳炸串,總之看到什麼想吃就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三學習的消耗真特別大。
有一次許未破天荒在街邊看到了一位做轉糖的老伯伯,興奮地要玩轉盤,可看到轉盤上沒有想要的,只好點名讓老伯伯畫了一條狗。
狗中貴族、高大帥氣的一條好狗。
他把狗狗糖給了江硯白,結果江硯白一直沒有吃,許未還以為他是嫌棄了。
直到晚上他從冰箱裡拿礦泉水的時候,看到了被用透明盒子妥帖裝好的放著冷藏的糖……
草,早知道多給他做一條了。
這條薑黃色的狗狗在冰箱裡熬過了漫長的冬天,又迎來了春天。
時間並沒有在它的身上留下痕跡,反而因為寒霜的裝點,使得它的光澤有種說不出的好看,不輕浮,是沉甸甸的踏實。
明高的花也都開了,高三的百日誓師似乎還是昨天,但花已經開了。
就像他們似錦的前程一樣。
高三下學期,一班四十二人裡有一大半的人前途已定,來自常青藤、qs前五十、國內10等等名校的橄欖枝已經拋來,高考對他們來說並非必要。
而剩下的同學在經歷了元月調考以及八校聯考後,也更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只要穩住,大家都能走到自己想要的未來去。
這樣美好的春天,這樣美好的年紀。
許未也將在這個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