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上,右手手指摩挲著左手腕間的手錶錶帶。
對從事特殊職業的人來說,最怕的不是衝鋒陷陣,而是心中有了一個牽掛。
這個牽掛,可能會讓你在面對抉擇時變得舉步維艱。
姚烈就坐在鬱仲驍的身邊,他在那次緝毒行動裡負責的是接應任務,所以不用刻意迴避,鬱仲驍如果真的回去,意味著他也是要跟著走的。
在老齊渾厚嚴謹的說話聲裡,姚烈不著痕跡地瞄了眼鬱仲驍,卻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鬱仲驍此刻的神情。
即便也如以往那樣嚴肅,但似乎又多了一種他沒見過的情緒在裡面。
“肖芸比肖展佛更謹慎小心,她好像猜得到我們的行動,哪怕有線人提供訊息,好幾次交易都是假的,而且……”老齊說著一頓,喉結動了動,接下來的內容對他這個緝毒大隊長來說,絕對是痛心的:“當年參加那次行動的武警,這個月已經有好幾個無端出事,最後只查出來是被打擊報復,我懷疑是跟肖芸有關係。”
鬱仲驍抬起頭,看到老齊彷彿瞬間老了很多歲,他也點了一支菸,過了片刻說:“那些武警的後事都安排好了?”
老齊往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聲音暗啞:“都按烈士舉行了安葬儀式,家裡也給了相應的撫卹補助。”
犧牲的武警平均年齡只有二十五,還有兩個結婚不到一年。
老齊想起烈士陵園裡武警妻子哭得昏厥的那幕,不由紅了眼圈,人都沒了,錢再多又有什麼用?
會議室裡的氣氛凝重而壓抑,誰也沒有說話。
鬱仲驍挾著香菸的手擱在桌邊,菸頭已經積了一截長長的灰,他舔了舔乾燥的薄唇,他還記得當時參加行動的武警,黝黑的臉上塗著迷彩油,看不清長相,但身上透著年輕人才有的那股勁頭。
老齊看向對面的鬱仲驍,見他低頭沉思的樣子,深深呼吸後才說:“仲驍,當年肖展佛的行動結束,你的任務也完成了。你從特殊部隊調到了這裡,我理應不該再來找你,但肖芸的戒心很重,新安排的線人根本沒機會接近她,再多的人投進去也是一步廢棋。”
肖芸心儀肖展佛身邊的季林,在毒販子的圈子裡不是個秘密。
來b市找鬱仲驍,老齊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
況且這種行動危險度太高,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
可是,要儘快抓捕肖芸歸案,鬱仲驍在這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也能避免更多武警遭遇肖芸的報復。
如果鬱仲驍不願意去,自然也沒人能逼迫他。
良久,真的過去了良久——
鬱仲驍把菸蒂捻進菸灰缸裡,他抬眸看著老齊,開口說:“你什麼時候回去?”
軍人,有著比常人敏銳的洞察力。
姚烈扭頭瞧向鬱仲驍,只看到硬朗的側臉,但他知道,二哥已經答應了。
“越快越好。”老齊回答。
——
一夜無夢。
葉和歡早上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她又哼哼著賴了會兒床,然後伸著懶腰慢吞吞地起來。
刷完牙洗好臉,下樓的時候,聽到客廳裡傳來的談話,腳步不禁一頓。
“可能真是年紀大了,很多事也不再執著,本來我確實抱著‘他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痛快’的心思回的葉家,後來想想,覺得挺沒意思的,倒不如就這麼離了,還能好好過一段太平日子。”
葉和歡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秦母嘆了口氣,過了會兒說:“我怎麼聽說他一直拖著沒跟你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韓敏婧的話語裡暗含諷刺:“不過是怕我多分走他的財產,不滿意那份離婚協議,估計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