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流翎原本拒絕不掉這個雙孔式頭盔,但在試戴的過程中,他驚喜地發現,這個東西對自己的腦袋來說,太大了一點。
“安娜貝爾,你看這……”伊流翎眼角眉間都帶著喜悅,卻還努力用著遺憾的語氣說道。
“我可以幫你調一下,”安娜貝爾滿意地看著伊流翎的臉瞬間慘白,然後才從他手裡接過頭盔,“開玩笑的,既然不願意戴這個,就換成髮卡吧。”
跟頭頂褲衩比起來,在頭上戴個蝴蝶結髮卡好像也不是太過於難以接受的事情,於是伊流翎同意了。
“嗚——嗚——”
一走入墓園空間,天就暗了下來,一陣陰風吹過,颳起了幾片樹葉。
伊流翎站在白色大理石鑄成的大門前,身旁漂浮著卡斯帕。
墓園之中雖然每個墓穴的位置都是排列好的,但卻並不規整,有的墓碑高有的墓碑低,款式風格也不同,應當與其主人生前的性格有關。
不過,伊流翎所能看到的,也只有離他最近的三排墓碑,因為這墓園中瀰漫著灰色的迷霧。在遮擋了視線的同時,也為這裡蒙上了一層怪異的濾鏡。
至少,伊流翎頭頂上那個粉紅色髮卡此時看上去鮮紅如血,在這片灰暗的背景中顯得尤為刺眼。
此時,墓園中傳來了有人踩在落葉上發出的吱嘎聲,伴隨著柺杖輕點地面的響聲,慢慢逼近。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婆婆從迷霧中走出,出現在了前方的小路上,
索迦高中的老人還是不少的,但無論是伏特加、思想家、人事部部長還是宿舍的六朵金花,都是屬於那種老當益壯的型別。雖然外表蒼老,但仍舊掩飾不住他們身上透露出來的精氣神與活力。
但這位老婆婆則不然,她整個人被巨大的死氣所籠罩,兩頰深陷,眼珠有些突出,卻也渾濁不堪。
伊流翎看著她,想起了他曾在基諾鎮碰到的那位婆婆。
“很久沒有年輕的孩子來這裡了,”老婆婆用手上的柺杖輕輕點了一下地面,咧開不剩幾顆牙齒的嘴,發出有些含混不清的聲音,“你們也有朋友故去了嗎?”
這時候,她那死魚般的眼珠子忽然瞟到了一旁的卡斯帕:“咦,你不是……”
“什麼?”卡斯帕立刻追問,“婆婆,你認得我?”
“你怎麼叫我婆婆呢?以前不都叫我……”老婆婆也有些驚訝,把卡斯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露出瞭然的神色,“原來如此,你失憶了是嗎?”
“是的,”卡斯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很多事情想不起來,抱歉。”
“沒事,不用道歉,我早就想到了。”老婆婆有些悵然,乾枯的手抓緊了手中同樣乾枯的柺杖,垂下頭,“忘了好,忘了好啊,那你就不是來找自己的墳墓的,對嗎?”
卡斯帕很想多問幾句,但看老婆婆似乎不想談這件事情,只好轉而詢問:“請問波西在這裡嗎?”
“原來你是來找他的?”老婆婆挑眉,“他當然在,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來這裡,呆足一週的。”
說著,老婆婆用柺杖指了一個方向:“往那邊一直走就行了。”
“謝謝,那……”伊流翎上前道謝,然而老婆婆卻沒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掉頭離開了。
伊流翎看向卡斯帕:“你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我看她這樣子,跟你應該不是一般的熟悉啊。”
“我真不記得了。”卡斯帕搖搖頭,“我們還是先去找波西吧。”
“哦,對。”伊流翎按了一下自己的髮卡,開啟了護盾,帶著卡斯帕朝著老婆婆先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迷霧中前進了一段時間,伊流翎聽到了空中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有點像是狂風吹過中空的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