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她有畫畫的稿費後,父母甚至反過來找她要錢。
只為了給他們寶貝的小兒子報什麼鋼琴、架子鼓、街舞之類的興趣班。
金奈垂眸看著趴在腿上打瞌睡的丸子,心下空茫,有些不知道往後該怎麼辦。
頭頂倏然一沉。
她有些訝異,還沒來得及抬頭,就感覺到腦袋被一隻溫熱大手揉了揉。
很輕,又很堅定。
帶了點笨拙,好似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男人的聲音低緩平靜,沒有像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朋友們那樣,極盡安慰。
他只是平鋪直敘了一句。
「你很優秀。」
金奈怔怔聽著,眼眶倏然滾燙。
……原來,她最想聽的是這一句。
她很優秀,她會一直往上走,將那家人遠遠甩在身後。
她知道重男輕女是父母的錯,她不需要安慰了。
她要肯定。
肯定在父母口中一無是處的自己。
肯定懷揣著一腔稚嫩意氣會對著不公平喊不的自己。
肯定絕不妥協有著堅韌自我的自己。
搭在腦袋上的手掌下滑,虛虛蓋在眼前,將視野完全籠罩。
金奈聽到耳邊的低緩男聲,就像居翊這個人一樣,不疾不徐,卻堅韌有力。
「睡會兒吧,你太累了。」
金奈聽話地閉上眼,將滾動淚珠藏匿在薄薄眼皮之下。
座椅下降,略微放平,丸子喵嗚了一聲,跳到後座去趴著睡了。
金奈本來只是想壓下情緒,再坐起來陪著居翊說會兒話。對方開車來回幾個小時,想必精神也一定疲倦了,這時候有個人說說話還能提神。
卻沒想到,在座椅上躺著,車內暖氣充盈,呼吸間是極淺淡舒緩的車載香薰味道。
疲倦湧上,她真的睡著了。
再睜眼時,是被有些晃眼的雙閃亮醒的。
大g停在原地,前方是看不見頭的亮紅色雙閃,在夜色中格外矚目。
金奈還有些懵,撐著座椅坐起身,看了眼空蕩蕩的駕駛座。
身上被披了自己的棉服,空調在穩定執行著,丸子在後座睡得昏天黑地。
……居翊呢?
金奈穿上自己的棉服,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車外氣溫極低,風聲凜冽。
金奈從車尾繞了繞,便一眼看到了正站在車邊的居翊。
褪去了習慣性的溫和淺笑面具,男人的神色倦淡,隨意靠在欄杆邊,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煙。
火星一點澄紅,逸散出輕薄煙霧,被風拉扯得瞬間零落。
風大,將他的柔軟短髮都吹得散碎,半遮半掩住了眉眼。
似是注意到了金奈的視線,居翊慢條斯理抬眸看來,眉梢輕動,抬步走近了些。
眼眸微眯,神色一瞬間溫和。
「怎麼醒了?」
又輕聲解釋,「前面出了車禍,交警在處理,還要等會兒。」
在過於溫暖的車內待久了,外面的風冷得像是有刀子在刮。
只是出來的一小會兒,金奈原本睡出紅暈的臉都有些凍白了。
她慢吞吞應聲,目光下意識追隨著被夾在骨節分明指間的那點澄紅火星。
「看什麼,嗯?」居翊啞然失笑,將拿煙的手往後放了放,「小朋友可不能抽菸。」
語調恣意懶散,讓金奈有些臉紅。
「我沒有……」
只是覺得,在寒冬夜色中,懶洋洋依靠欄杆抽菸的居翊,眉眼仍是寡淡,卻帶著令人心跳加速的慵懶勾人。
「嗯,你沒有。」居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