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起身,小步跑到了霍時川面前,長睫輕顫,略微嗅了嗅。
「你抽菸了?」她聞到了很淡的菸草味。
霍時川眉梢微揚,失笑道,「只是拿了一會兒,沒有抽。」
他的指尖在空中停頓了片刻,試探性的碰了碰小姑娘軟軟薄薄的耳朵,輕嘆道,「晚晚的鼻子真靈。」
棠歲晚相信他。從以前到如今,霍時川答應自己的事,沒有不做到的。
她往下看了眼,「葉建和還在下面嗎?」
霍時川眸色漸深,輕描淡寫道,「我報警了,警察已經把他帶走了。」
居翊迅速抬頭看了霍時川一眼,眸中神色似是有些驚訝。
棠歲晚卻沒有半點奇怪,她是在義務教育下長大的,根正苗紅,對於有困難找警察這件事深信不疑。
她點點頭,就聽霍時川繼續說道,「不確定那杯牛奶裡面加了什麼,我已經讓人帶去化驗了。等到了京都,晚晚先去做個身體檢查好嗎?」
像是擔心小姑娘抗拒,霍時川的聲音放得低柔,「不會很麻煩的。」
就算霍時川不提,棠歲晚自己也會這麼要求的,此時毫無疑義的應了聲。
乖寶。
霍時川無聲的笑了笑,半蹲下身,以仰視的姿態看著棠歲晚。
在京圈只會讓無數人躬身折腰的冷血閻王,卻在偏遠小城,向他的寶貝屈膝半蹲,主動獻上了掌握權。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向上攤平,冷銳森寒的眸融化了寒冰,隱約藏著深沉渴求欲色,「那晚晚,跟著我去京都,好嗎?」
或許棠歲晚表現出的乖順只是因為別無出路,被親舅舅待價而沽一樣的對待,小姑娘心軟又善良,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傷心難過。
但是無所謂。
只要他的乖寶到了他身邊,他就不會讓她再離開。
霍時川唇角微彎,看著棠歲晚顫著眼睫將手慢慢的搭了上來。
他收緊手掌,將小姑娘的手拉到眼前。
垂眸輕輕吻上那蔥白微粉的指尖。
被突出眉骨投下的陰影掩蓋處,是濃鬱到化不開的偏執佔有。
怕我嗎?
——別怕,所有的一切我都願意為你獻上。
予取予奪。
棠歲晚是被霍時川牽著手帶下樓的。
客廳像是遭受了一場襲擊,沙發和茶几都橫七豎八的遠離了原本的擺放位置。
有幫傭在忙忙碌碌的在清理衛生,棠歲晚隨意掃了一眼,就見到其中一人手裡卷著花紋熟悉的地毯,上樓前還鋪在客廳中,只是不知為何,邊緣像是被汙染了,顏色突兀的深了一大塊。
不等她多看,手腕處的牽引力讓她下意識轉回了頭。
客廳和餐廳聚集的幫傭不少,所有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驚恐畏懼,在棠歲晚腳步輕盈的下來後,樓下愈發的沉寂了。
棠歲晚路過時,就聽到了一道道小聲卻恭敬肅穆的喊聲,「小姐。」
見過了葉建和那宛如死狗一樣的慘狀後,所有人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棠歲晚不再是那個安靜沉默、寄人籬下的孤女了。
她現在是這棟房子的主人,是他們真實的僱主。
更何況,她的身後還站著那麼一個令人瑟瑟發抖、畏懼難言的男人。
棠歲晚不知內情,但大概能猜出來。
前世作為靈魂狀態跟著霍時川時,她就已經見識過了男人狠辣決絕的手段。
那時,葉建和和陳穎奄奄一息,驚恐麻木,被送上法庭都忙不迭的爭搶著承認自己的罪行。
而被送進監獄時,兩人眼中爆發出的卻是十足的喜悅和希望。
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