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川從不當枷鎖,不會是負擔,只做小姑娘身後堅不可摧的靠山。
反觀阮霧……
簡挽衍斂眸冷笑一聲,出了名溫潤好脾氣的人,有史以來,第一次態度如此強硬決絕。
「第二十五屆全國雕塑設計大賽,你報名參賽,抄襲了小設計師的圖稿,順順利利走到決賽,並拿到了金獎,獲得恆城市級專案的參與名額。」
「而那名被你、或是你身後阮家,倒打一耙汙衊抄襲的小設計師,有口難言,抑鬱自殺,被救回後徹底灰心,告別了設計一行,在老家當了一名小學美術老師。」
「你母親當年因為阮斐花天酒地、完全沒有為人夫為人父的樣子,才毅然決然提出了離婚,並將你帶回阮家,好好教導。」
「而你卻在成年後,重新和阮斐取得了聯絡,並真當他是你的父親,將恆城專案的名額拱手讓人。」
「你自稱在乎母親,又將她放在了什麼位置上?」
像是被他的厲聲詰問逼到無話可說,阮霧驟然退後兩步,將手撐在身後的桌子上。
她看著簡挽衍,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神思恍惚,眼眸霧濛濛的,似是漾開一層水意。
「阿衍,我們明明和小姨不一樣。」
阮霧的母親工作繁忙,經常拜託溫南岸幫她看管孩子,溫南岸偶爾就會帶著阮霧到簡家做客。
他們明明小時候就認識,明明順利結了婚,明明已經成為夫妻這麼久。
她為什麼不可以宣誓主權,一點小手段而已,不是很正常嗎?
「最開始就是我們先在一起的。」阮霧執拗地重複道。
簡挽衍凝眸看著她,緩緩搖頭。
「不是。」
「如果可以,我從不願意認識你。」
聲音很輕,內容卻沉甸甸的,砸在阮霧心上,讓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眼眶中蓄起了淚,阮霧嗓音有些哀慼,「你真要這麼絕情?」
她不怕簡挽衍冷淡。
因為再清楚不過,簡家這麼清正的家風,養出來的簡挽衍,最容易心軟善良。
而阮霧,最是發了瘋似的喜歡簡挽衍隱忍退讓的模樣,讓她能夠踩在簡挽衍的底線上步步緊逼,迷戀著男人一次次為她退讓的感覺。
並且在下一次,更加得寸進尺。
這不是愛嗎?
就像溫南岸坐在窗邊,漫不經心的用長甲掐死了一隻稚嫩小雀,然後隨手往下一拋,沾了血的長甲靜靜擱置在潔白肌膚上,轉頭笑眯眯看她說的那樣。
「小霧,何必想那麼多呢?畸形的愛,怎麼就不算愛了呢?」
簡挽衍不知道阮霧心中所想,只是透過楚清然給出的線索,查到的一切,都讓他無法忍受。
他曾以為,阮霧只是太執拗了。
既然結了婚,她又死都不願離婚,那他就咬牙忍下這段精疲力盡的婚姻。
可查到的那些事顯示,她不止執拗,還壞心。
讓簡挽衍無法接受。
甚至於,她漠視了棠歲晚的求助。
眼鏡鏈在臉側輕微晃蕩,簡挽衍微微闔眼,將在心中輾轉許久的那幾個字,重又吐露。
「我們離婚吧。」
阮霧驟然抬眸,看出簡挽衍此次絕無僅有的堅定。
她倏而妖冶冷笑,動作迅速地從地上撿起一枚瓷杯的碎片。
邊角鋒銳,輕而易舉就能劃破細嫩肌膚。
她又來了。
簡挽衍神色淡淡,早已知道阮霧又會用出自殘這一套,逼他心軟退步。
阮霧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態度,比起之前的氣定神閒,這次的動作顯得慌亂了許多。
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