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弓問完問題之後,他便抬頭看向了白榆。
他什麼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唯有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非常想知道。
白榆也被問得呆愣住了。
她對上謝玉弓專注而壓迫的視線,覺得有種被一刀豁開到底的慌亂,有種想要躲藏起來的衝動。
當時謝玉弓中毒之後,確實除了她之外無人知道。
二皇子甚至還派了個老太醫來掃尾,她若是裝著不知道,謝玉弓……會死吧?
就算不死,也是半死不活。
白榆看向謝玉弓,理智上的第一反應,是告訴她自己害怕謝玉弓死不透,她會遭受報復。
可是白榆自己也明白,這根本就說不通。
即便謝玉弓有反派的光環加身,沒能馬上死了,可是他必定會因為曼陀羅遭受重創,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無法為自己辯解。
會像原本的劇情之中一樣,被幾個皇子合力陷害入獄。
若是這個“自導自演”以求皇恩的罪名加在謝玉弓的身上,比七皇子更令人信服。
那他會在牢獄之中吃到比原劇情之中還要多的苦頭,他的舅舅段洪亮會被冤屈,等到他蟄伏再起,便是徹底黑化的他,成為了原劇情之中那個泯滅人性,殺兄殺弟殺父殺臣殺民的暴君。
可是這一切都跟白榆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如果那時候她不管謝玉弓,她會在揭穿太子的惡行之後,被鴻雁安排“死去”。
到時候謝玉弓就算是想要報復,也只能去亂葬崗之中鞭屍,找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屍骸去撒氣。
可是白榆卻從未設想過那樣的路。
或許是她向來只騙人,不害命。
或許是……是她和謝玉弓雖然於世界交界之中萍水相逢,卻在各自的人生之中四面楚歌,同病相憐。
他們都是不受人喜愛待見的那一個,都在艱難的“表演”之中祈求一點偏愛,卻無人肯慷慨給予。
白榆的手指又去無意識地搓動被子。
她被謝玉弓如有實質的視線釘在原地,像一個被強行撥開了蚌殼,任人肆意□□的河蚌,失控感讓白榆分外不適。
她偏開頭僵笑了一下,說:“九殿下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想要殺九殿下?”
“我只恨自己不能長出二頭六臂來幫助九殿下!”白榆片刻後再把頭扭過來,就已經偽裝成了她平日裡的虛偽模樣。
謝玉弓卻再次抓住了她搓動被子的手指,拉起來湊到了自己的唇邊。
他盯著白榆,眼中帶著審視和估量,像是在看著白榆微張的蚌殼之中,到底有幾兩軟肉,幾顆珍珠。
用視線像巡視自己領地的獅王,一點點翻遍,一寸寸舔舐。
白榆額角和脖頸的青筋都不受控地繃緊。
謝玉弓把她搓動被子的兩根手指,送入口中,不輕不重地咬了兩下。
白榆吃痛要縮手,謝玉弓攥得很緊,盯得更緊。
白榆被看得幾乎要窒息(),謝玉弓才突然勾出了一點笑意?(),出聲說道:“我知道了。”
什麼?
你知道什麼?
白榆瞪著他,到此刻已經完完全全地搞不懂謝玉弓怎麼回事。
謝玉弓鬆開她被攥得泛白還帶著牙印的指尖,伸手在白榆的面頰之上緩慢地勾開一點碎髮,別在了白榆的鬢邊和耳後,引起一陣細癢。
就和那天白榆假裝睡覺,面頰上的觸感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此刻的謝玉弓沒有再慌亂地逃走,而是明目張膽地別完了碎髮,手指又順著白榆的耳邊勾回來,白榆只覺得耳後到唇角一陣酥麻,謝玉弓的指尖就壓進了她的嘴唇。
白榆偏開頭,面頰泛起熱意,她無比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