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毀了謝玉弓的臉皮一樣。
白榆迅速蹲下,開啟包袱,將裡面用防雨油紙包裹著的火摺子拿出來,吹過之後,伴著謝玉山翻滾和哀嚎,點燃了被雨水浸溼一些,但不影響燃燒的火把。
而後抓著火把蹲下,跪在地上按住謝玉山的斷腿,要去燒那鮮血噴湧的斷口。
謝玉山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地掙扎扭動,臉和脖子的青筋暴起,看著白榆的眼神絕望而憤怒,如果眼神能化為實質,白榆已經死了千百回。
他掙扎著後退,把白榆當成魔鬼。
他到如今如何不明白,白榆在騙他!
白榆按不住一條活魚一樣的謝玉山,只好一手拿著火把,空出一隻手掄圓了狠狠抽了謝玉山一巴掌。
“你他媽的給我冷靜點!”
“你再掙扎一會兒血流乾了就死了!”
“我需要把斷口燒糊才能止血!”
“別他媽的叫了,瘮人!咬住這個!”
“謝玉山你像個男人一樣看著我,你想保住性命,還想什麼都不失去可能嗎!”
“我要拿點什麼才能阻止段洪亮的軍隊!”
“想想你的母族,想想謝玉弓蟄伏到今天,想想他那張被你毀掉的臉,你如今該做什麼你應該明白——”
果然白榆吼完,謝玉山果然不再亂動了。
雨小了不少,但是雨點打在火把上的聲音滋啦不斷。
謝玉山看著白榆眼中淚水橫流,脖頸的青筋暴突。
他沒有去接白榆遞給他咬嘴的布條,而是死死擠壓著自己流血的斷腿減少血流,瞪著白榆雙眸含著血淚一般。
最後對著白榆點了點頭。
白榆這才把火把送到
() 謝玉山斷腿的地方(),做止血處理。
謝玉山喉嚨之中發出的聲音很可怕Θ()Θ[(),雙手死死嵌入地面,仰著頭如同瀕死的白鶴。
天之驕子跌落汙泥,不過如此。
可是白榆沒騙他,只有失去做儲君的資格,他才能活。
他活著,世界才不會崩潰。
火把徹底被白榆按滅在謝玉山的斷腿上,謝玉弓五指的指甲簡直要抓得劈開,連口中都因為咬牙夠狠而漫上血腥。
他的血好歹止住了。
這時候聽到了謝玉山發出痛苦聲音的白珏也跌跌撞撞地跑出來。
白榆收起了染血的手鐲,把包裹開啟,將謝玉山還穿著靴子的一條腿,放在包裹裡面包好。
重新揹回身上。
白珏撲到謝玉山身邊,焦急哭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嗚嗚嗚……我跟你拼了!”
白珏是真的喜歡謝玉山,他就像是天邊的雲,像是高貴的雪山之巔上的蓮花。
她連碰一下都不敢,卻被白榆糟踐成這樣。
白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化身為一頭小牛犢子,朝著白榆一衝。
白榆猝不及防,被她拱進了溝裡。
白榆:“……”
白珏騎到了她腰上,抬手就撓,白榆側臉被撓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白珏那一副飄飄仙女的模樣,徹底化為了潑婦。
她指甲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長,還尖,一頓“九陰白骨爪”亂抓,白榆快成花臉貓了。
白榆折騰了一宿,也沒什麼力氣了。
一時間竟然左支右絀應接不暇。
果然人總是會在陰溝裡翻船的。
最後無奈抱著頭吼道:“你還不去看你的太子哥哥!下著雨呢!把他重新扶回山洞裡面!不然一會燒好的斷口泡了雨水再出血,就感染死了!”
好在謝玉山是白珏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