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月,一個小小的關隘值得這位御使大人呆這麼久嗎?
可能只有一個,就是這位御使大人查到了點什麼,或者是發現了什麼眉目,所以打算繼續呆下去。
吳御使要查的是什麼呢?
接著又是一封奏報落在郝風樓手上,這份譯文則是一個潛伏在商賈身邊的校尉發來的訊息,訊息很簡單,前些時日,經常有盜賣軍械的事發生,可是近幾日卻陡然停止,比如這個商賈,他以往的時候會悄悄去做一些不可見人的買賣,近來卻似乎是有什麼風聲,不只是這個商賈,幾乎所有的商賈在半月之前都停止了類似的買賣。
郝風樓一看,頓時渾身一震,他突然意識到了一點什麼。
難怪會有民變,難怪如此了。
難怪那個劉健,一個商賈不安安生生的做買賣,居然膽大妄為,敢鬧出這樣的大事。
他們的目標不是郝風樓,也不是所謂的諒山縣,諒山縣這種窮地方,其財富只怕不如這劉健的一根手指頭,這劉健怎麼會看得上?他更不可能為了郝風樓與他一丁點爭端就做出這樣的大事,因為此事一旦鬧將起來,朝廷的注意力必定會落在這諒山縣,他就算是能使出渾身解數,躲過朝廷的追究,到時候也必定是元氣大傷。
商賈絕不會做這樣虧本的買賣,唯一的可能就是……
商賈劉健——守備王勇——御使吳騰。
這三個名字走馬燈似的在郝風樓的腦子裡旋轉。劉健和王勇應當在暗中做著一些不可見人的買賣,而御使吳騰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所以便決心一查到底,這個時候……劉健和王勇會怎麼做?
一旦讓這吳騰繼續查下去,他們兩個都必死無疑,盜賣軍械,甚至還可能掉包了送去金陵的貢物,這些罪狀足以抄家滅族,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能殺人滅口了。
殺人滅口哪裡有這麼容易?堂堂御使豈能說殺就殺,那麼……假若發生了民變呢?一旦發生了民變,混亂之下死了一個御使又算什麼?又有什麼大不了?只要吳騰死了,誰還會為他辯護?嘴長在王勇的身上,他想怎麼說就可以怎麼說。
呼……
此時,郝風樓一切都明白了,此前是自己太過自作多情,整件事中,自己不是主角,吳騰才是主角,因為這個吳騰,所以才鬧出了這天大的事,而目的不過是遮掩他們的醜惡罷了。
郝風樓眯著眼,此時此刻,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不由鬆了口氣,至少暫時來說,他們是安全的,只要置身事外,那王勇的目的不過是殺死吳騰,其他人倒都是安全,甚至可能到時候,那王勇會帶兵前來馳援,擺出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出來,自己只需當一回傻瓜,這件事就對郝風樓乃至於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風險。
只是……
郝風樓猛地又想起了一個細節,細節是魔鬼,甚至可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他撿起此前的譯文,猛地又看到了盤查之類的字樣……頓時,郝風樓的臉色驟然變了。
放出這麼多斥候,似乎在盤查什麼?
不對,既然守備王勇已經有了打算,可為什麼要放出斥候?為什麼要盤查?莫非……訊息洩漏。
假若是訊息洩漏,或者在王勇動手之前,吳騰已經派出人將一份翔實的彈劾奏書送去南京,那麼王勇所佈置的一切豈不都成了無用功,都成了笑話?
假若如此,王勇會怎樣做?
電光火石之間,郝風樓的腦中立即閃掠過了一個可怕的詞句——謀反!
王勇反了!
這是郝風樓得出的結論。
郝風樓豁然而起,幾乎是對百戶王芳大喊:“去,請趙王殿下來商議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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