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咆哮,敢傷吾兒嗎?今日,就將你碎屍萬段。
皇兄,你不是一向對這郝風樓關愛有加嗎?而今日,我要他死無葬身!
朱權長長吐了口氣,目光如鋒,彷彿一道電光稍閃即逝!手中的長刀微微前指,從喉頭裡爆發出低沉的聲音:“殺!”
騎隊緩緩前行,先是慢步一般,隨即慢慢加快,越來越快。
斜陽之下,馬上的騎士身披鐵甲,頭戴皮帽,鐵甲和打了圓釘的皮帽在斜陽之下,宛如染上了一道神聖的光圈。
長刀林立,刺破了長空,發出絲絲作響。
最前的騎士把刀一引,身後術士鐵騎像決了堤的洪水,滾滾向前,無人阻擋!
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急促,彷彿踏破了虛空,連宮城之中的金磚都要踏碎。
所有人窒息了。
這是何等的聲勢,這是一支何等可怕的力量,那如箭矢一般瘋狂衝刺的馬隊,正如一支開弓利箭,足以讓任何面對它的人,生出絕望。
沉默,依舊是沉默。
兩列的火銃隊宛如呆雞一樣的站著。
自然會有人緊張,可是長久以來的操練使他們麻木,以至於他們沒有了思想。
三百丈……
兩百丈……
兩列火銃手依舊還是不動。
郝風樓直勾勾的看著那裹挾著殺意衝刺來的騎隊,若說他不為之震撼,那是自欺欺人,可是此時的郝風樓唯一能做的就是排除雜念,他站在這裡就不能挪動一步,縱然害怕,他也必須自己面對。
他必須比別人更加堅定,比這些火銃手們更加無畏,雖然心裡已經敲鑼打鼓,卻依舊是佇立不動,臉上做鎮定之色,而後,輕描淡寫的吩咐:“擊鼓!”
那可笑的小鼓懸在一人的脖子上,而後開始敲擊。
緊張的人群不由爆發出了不少奚落的笑聲。
方才大家的神經實在過於緊張,全身的肌肉都為之繃起來,而當那細碎的鼓聲傳出,沒有任何氣勢,反而帶著幾分小家子氣,所有人彷彿吐出了一口長氣,放鬆了不少。
可是隨著鼓聲,所有的火銃手們開始動了,他們的動作可以用整齊劃一來形容,嘩的一聲,第一列的火銃手已經平舉起了火銃,一個個動作規範,身體微微弓起,這看上去比鳥銃還細長的火銃銃口對準了前方。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關注到了那些如林平舉的火銃。
朱棣眯著眼,覺得這些火銃有些不同,明軍的火銃十分粗壯,甚至有的,一般都有拳頭那般大,之所以如此,自然是為了增加剛性,省得內壁的火藥一炸,整個火銃直接碎裂,還未傷敵,就已傷了自己。就算是較為纖細一些的火銃,也從不如今日所見的這般,不過兩根手指粗壯,纖細倒也罷了,銃身居然還是狹長,整個銃管竟差不多有一個手臂的長度。
朱棣覺得有些稀罕,其實覺得稀罕的也不只他一個,這不是承平日久的年代,大家的見識還是有的,火銃這東西若是不夠粗壯就容易炸膛,而長度越長,固然大大的提高了射程,可是也增加了炸裂的風險,這裡頭一直有一個度,誰都知道越是纖細越是輕便,也知道長度足夠,射程和精度都能得到很好的發揮,可是很多時候,由於工藝和鋼鐵沒有達到一定地步,絕不可能採取如此極端的辦法。
“這火銃,似乎有點意思。”雖是看不甚清,不過朱棣心底卻給了一個不錯的評價。
只是到底效果如何,只怕還要試一試才知道。
一百五十丈……
這個距離幾乎可以看清對方了。
而大家依舊還在屏息等待,許多人不急,因為火銃的射程往往是在五十丈內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即便是亂射,也是在百丈之內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