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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大誥,可是朱棣自然把大誥丟到了垃圾堆,卻是將大明律撿起,拍拍上頭的灰塵,將就著用。

於是一種很可笑的現象就出現了,太祖皇帝無限拔高,人人提到太祖便不免搖頭晃腦,道幾句聖祖起於阡陌,教民耕戰。覆滅暴元,復華夏衣冠,為政三十有一年,與民休息,勤政愛民,非漢高唐宗,天下君王,無出其右矣。

話是這麼說,大家絕口不提怎麼實施祖法,說穿了。士大夫們深諳取其精華去其糟糠的道理,太祖好的政令,比如對讀書人的稅賦減免,比如一些對讀書人的優待。至於那些糟糠,什麼讀書人不得議政。若官員不法,可教百姓押解入京;還有剝皮充草之類。自然是視而不見。歷朝歷代都有自我淨化的傳統,在這方面,大明官們繼承了這一優良傳統。

而現在,皇帝效仿太祖收養養子,收養的養子竟還是個武官,這武官還是個聲名狼藉之人。這就使人憤怒了。今日可以這樣,明日難道還要學太祖剝皮充草?

於是一時之間,各衙震動,哀鴻遍地。便如被大水衝了的河南各縣,大家一個個臉呈苦瓜狀,說多了全是淚。

令人不滿的是,文淵閣和翰林院居然都不做聲,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是依附著天子才得到了今日的器重,因而不敢做聲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有人卻理解不了了,比如那些少壯派的官員,這些人主要是各部的給事中,還有都察院的御使巡按。還有一部分,就是各部的老油條,老油條有個特點,就是這官做到頭了,反正也沒什麼盼頭,天子看著不順眼,上司視為眼中釘,同僚們倒是喜歡這樣的人,沒什麼威脅,而且還好慫恿,這種人往往憤憤不平,部務不理,每日就是拍桌子罵娘,看誰都不順眼,是衙裡出名地攪屎棍,專做一些無風也要捲起三尺浪的勾當,上司們見了他們都得退避三舍,因為這樣的人畢竟有官身,你對他狠了,便顯得你太刻薄,容易引起非議,你跟他講道理,他便和你耍無賴,你用勢壓他,他便四處求告喊冤,背地裡壞你名聲。幾乎各部各衙,都有幾個這樣的人物,因此上司對這種人的態度往往都是捏著鼻子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不得不說,老官油子們的戰鬥力是很強的,禮部的教習駙馬朱昌打響了收拾郝風樓的第一銃,禮部有一個專門的職位,叫做教習駙馬,何謂教習駙馬?其實就是公主出嫁,往往要事先指定某家,這便是未來的駙馬爺,既然是駙馬,那也算是皇帝的女婿了,做女婿的當然要懂規矩,規矩從何而來?於是教習駙馬就應運而生,他們的職責很簡單,教導準駙馬們規矩,你做駙馬的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面對公主殿下要行什麼禮儀,甚至是行房之時又該經過哪些步驟,得經過誰誰誰的批准。

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卻也是雞肋,教習駙馬,小小七品官,朱昌朱大人現在已年過四旬,呆在這種要油水沒油水,要權利沒權利的位置上,心裡能舒坦嗎?

於是他上了第一道彈劾奏書,奏書洋洋數千言,不過中心思想倒是很簡單,陛下啊,微臣聽說,天子即是君父,是萬民的父親,全天下的人黎民百姓都是您的兒子,聖君們往往將子民們當作自己的兒子來看到,只有昏君才會親疏有別,視民為草芥。而現在陛下聖明何以收養養子?郝風樓本身就是陛下的兒子,不只是如此,田埂中勞作的百姓,寒窗中苦讀的書生,盡皆都是陛下的子女,同為子女,又何來的收養之說?陛下乃是聖君,不該如此,理應立即收回成命,否則天下人人自疑,便不再相信君父之道了,教化百姓,便如以水滴石,需長年累月之功,也需陛下嚴以律己,給天下人做出楷模……

老油條的本事就是特別能戰鬥,這封奏書可謂煞費苦心,既保證了自己的安全,又藉此抨擊了郝風樓,他口口聲聲稱皇帝為聖君,又拿出聖人的道理,更是將禮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