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喜愛漢王,可是他終究知道,這江山依照祖制,是非交給太子殿下不可,所以陛下才會做如此安排,讓太子及早攝政,放手讓太子去鞏固東宮的地位,其實另一方面也是隱晦的告訴漢王殿下,讓他不要再有非分之想,其實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漢王和你們這些靖難的功臣,若是不讓你們死心,不讓你們徹底的斷絕了念頭,將來陛下百年之後,將江山交給了太子殿下,你們往後,會有好日子過嗎?漢王會有好日子過嗎?與其如此,還不如趁著這一次機會,讓東宮的威信建立起來,從此有了上下尊卑,斷絕了你們的念想,等到將來新君登基,你們才會有好日子過,只是可惜……可惜你們不甘心!”
張輔臉色蠟黃,他突然意識到,郝風樓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當今天子是什麼人,難道連太子攬權都看不出?可是為何不發一言,唯一的解釋絕不是太子矇蔽了天子,極有可能就是這根本就是有意縱容。
郝風樓笑的更冷:“漢王不甘心,你們不甘心,所以才做如此佈置,暗中放火,想要激怒讀書人,激怒朝中百官,一旦他們鬧將起來,再佈置一些人寫一些大逆不道的書信,張貼一些大逆不道的詩詞,如此,你們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將他們誣為亂黨,你們在親軍各衛的人,就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對這些讀書人大開殺戒。”
郝風樓輕蔑的看了張輔一眼:“一旦到了這個地步,一方面是逼迫太子,太子殿下並沒有得到你們的支援,那麼唯有得到那些科舉出身的官吏擁護,一旦開始殺讀書人,太子能無動於衷嗎?他只能去求情,可是這些人乃是‘亂黨’,一旦太子為他們說話,你們正好可以誣賴太子勾結亂黨。太子若是不為他們求情,從此之後,百官寒心,再不可能對太子託付性命,東宮自然而然孤立無援。”
郝風樓踱了幾步,繼續道:“除此之外,你們還是逼迫天子,天子近來開始親近百官,他靠著你們打天子,卻深知不能依靠你們坐天下,可是一旦對讀書人大開殺戒,讀書人乃至那些朝廷命官對陛下的仇視只會越來越深,君臣離心離德,使陛下不得不更加倚賴你們這些靖難功臣,陛下要依賴你們,就不得不讓漢王為太子,因為只有漢王,才能服眾。”
“這想必都是漢王的佈置吧?這所謂的佈置,看似一舉兩得,其實卻是愚不可及,假若當今天子是別人,或許還有機會,可是你們也不想一想,當今天子什麼事看不透,你們的這些算盤,他會不知道?陛下也絕不是軟弱之人,你們若是動之以情,陛下或許會動搖。可是你們竟敢逼迫他,這世上,有誰可以逼迫當今陛下?你們這分明是要讓陛下去效仿太祖皇帝,你們難道忘了胡惟庸和藍玉的下場嗎?你們莫非忘了,那兩個案子,死了多少個人嗎?”
張輔身軀一震,竟是打了個冷戰。
“你們這樣做,只是消磨掉陛下的耐心,得利的絕對不會是漢王,只會是太子殿下。”
張輔忍不住道:“胡言亂語!”
只是這四字說出來,連他自己都開始動搖起來。
到底是不是胡言亂語,張輔自己也說不清,本質上他內心深處,還是相信郝風樓的道理,因為陛下確實不蠢,妄圖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搞陰謀詭計,顯然是痴心妄想。
郝風樓淡淡道:“大人若是以為這是胡言亂語,那也無妨,郝某人言盡於此,只不過……”郝風樓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你們要彈壓讀書人,要殺人,自是你們的事,卑下雖只是一介百戶,可是卑下手頭也有一些兄弟,卑下可以為大人去送死,只是卑下的兄弟的性命,卑下卻非要周全不可,所以……卑下只好抗命了!”
抗命!張輔眼睛瞪他:“郝風樓,你瘋了?你知道不知道,錦衣衛親軍抗命的下場,你知道不知道,你會是什麼後果!”
郝風樓不為所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