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群居動物,一旦湊到一夥就不免爭權奪利,誰也不能免俗,這錦衣衛也是如此,瞧著這意思,郝風樓覺得爭的未必是這些大人,只怕在這些大人的背後各有靠山後臺都在牟足勁爭取。否則紀綱是指揮使要安插一個自己人還不是跟玩一樣,偏偏這時候按兵不動,顯然忌憚的不是下頭的同知、僉事和鎮撫,應當是這些人背後的人物。
想到這裡,郝風樓不由搖頭,周芳口中所說的千頭萬緒還真是精準。每一個人背後都有一根線頭,這根線牽在哪裡,也只有天知道,千戶們背後是幾個核心的錦衣衛高官,錦衣衛高官的背後又都是誰呢?
“罷……隨他們去吧,咱們做自己的事,這不是要過年了嘛,百戶所裡自己採買一些年貨,到時候分發下去,到時候本百戶要親自發紅包,人人有份,大年初一讓大家都來點個卯,聚一聚。”
其實到了歲末,許多人已經沒有心思在公務上了,郝風樓如此,曾建、周書吏這些人也是如此。
大家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正在這時,一個校尉飛跑而來,氣喘吁吁地道:“立春樓出事了,有人鬧事。”
曾建斥道:“出了事,你們自己不會處置?”
這校尉苦笑:“來的人非同小可,弟兄們不敢做主。”
“哎……”郝風樓嘆口氣,對眾人道:“天子腳下當差實在不容易,隔三差五總會有亂子,吳濤,你守在這裡,其餘人隨我來。”
立春樓算是整個東華門最奢侈的**,乃是秦淮河幾家畫舫的東家一起開辦,所有的女子也都是精挑細選,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再加上又是新近開張,裝飾尤為奢華,雕樑畫棟,非同凡響。
這裡的生意也好,通宵達旦的絲竹曲目、迎來往送的歡笑聲交織一起,也算東華門的一道風景線。只是現如今,情況卻是大大不同。
大堂裡,所有的客人已經走了個乾淨,**和姑娘都躲了起來,只有三四個校尉以小旗趙坤為首站在一邊,原本這些錦衣衛,在東華門自是橫著走的人物,只是現如今,局面有些尷尬。
趙坤等人被勒令站在一排,邊上七八個不懷好意的護衛虎視眈眈,一個華服的少年揹著手冷冷地看著他們,少年已經表露了身份,乃是寧王世子朱盤烒,朱盤烒帶著冷笑,目光落在趙坤身上,一字一句地道:“你方才說什麼?郝百戶有令,任何人不得滋事是嗎?”
趙坤低垂著頭,不敢出聲。
“是嗎?”朱盤烒繼續逼問。
趙坤只得道:“這是東華門百戶所的規矩,還請小王爺見諒……”
“哈哈……”朱盤烒大笑道:“規矩,規矩輪得到你們這群賤民來訂呢?這天下姓的是朱,天下的規矩也就是我們朱家的規矩,你們那郝百戶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我朱家的家奴而已,一個家奴也配和我講規矩?
趙坤不敢吭聲。
朱盤烒笑得更冷,道:“你來說,郝風樓是個什麼東西?”
趙坤尷尬地道:“小王爺……”
朱盤烒猛地踹了趙坤一腳,趙坤打了個趔趄,差點要摔倒在地。朱盤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我問的是,郝風樓是什麼東西?”
趙坤只好咬牙不吭聲。
“你不說?”朱盤烒勃然大怒,整個人變得暴躁起來,狠狠一巴掌甩出去,將趙坤打翻在地,似乎還覺得不解恨,又狠狠踹上幾腳,口裡大叫:“你說不說?說不說?”
幾個朱盤烒帶來的護衛見狀也衝上前去,拳腳相加。
趙坤被打得頭破血流,既不敢還手,又不敢求饒,邊上的校尉和力士嚇得大氣不敢出。
等到郝風樓進來的時候,趙坤已經奄奄一息,腦殼被趙坤的足尖踩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郝風樓左右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