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明察秋毫。”
朱棣卻是冷冷道:“你不要求情,這不是你的錯,朕自會明察秋毫。”顯然受了夏元吉的頂撞,朱棣顯得索然無味。
旋即又道:“朕已經不願再聽你們的推托之詞,明年七月之前,所有的艦船都需備齊,朕從不相信造船就這樣的難,再難有朕靖難難嗎?”
這話顯得有點不太講道理了,不過皇帝素來是不講道理的。
那工部尚書宋禮卻是出來道:“陛下,靖難雖難,可是造船卻不容馬虎,單單就船料來說,這造船所需的木料,就需從嶺南、廣西等地運來,此後,船料要進行加工,卻不能立即派上用場,這船料要抵擋海水腐蝕,還需暴曬三年,如此才能下海,自太祖之後,南京龍江船場、淮南清江船場、山東北清河船場如今俱都荒廢,儲存的船料大多也都挪作他用,所以……”
朱棣端起茶盞,顯是氣著了,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原本想來敲打一下,結果被戶部尚書頂了回去,說幾句狠話,這工部尚書又來談造船。朱棣哪懂什麼造船,即便是罵也下不了嘴,便不耐煩地揮揮手道:“罷,總而言之,加快工期,銀子朕有,人手朕也肯調撥,眼下確實是有困難,朕自是知道,諸卿勉力吧。”
於是大家鬆了口氣,紛紛道:“吾皇聖明。”
眾臣告退,獨獨是朱高熾、朱高煦和郝風樓留了下來。
朱棣的臉色這時才溫和一些,旋即道:“難得你們都在,朕這兒有趙王的一封書信,他如今就藩廣州,特意寫信過來,說是廣州那兒原來竟不是蠻荒,不但人口諸多,而且繁華不下南通,百姓雖有些桀驁,倒也直爽,朕看了之後很欣慰啊,你們的這個兄弟,朕如今是最擔心的,就怕他在嶺南住不慣,對朕抱怨,如今見他如魚得水,除了偶爾惦記著朕和你們的母后之外,卻也快活,朕也就放心了。”
說到趙王的時候,朱棣顯得眉飛色舞,卻全然沒有料到此時的太子和漢王的臉色其實並不好看。
自從改藩之後,朱棣屢屢提及到趙王的時候,都不經意的流露出了舔犢之情,與對太子和漢王的態度區別甚大,這不免讓人有些暗暗擔心。
只是太子朱高熾露出的是警惕,而漢王朱高煦稍閃即逝的卻是那麼一點點的嫉妒。
倒是郝風樓,聽到朱高燧的訊息,便要忍俊不禁了。
朱棣便將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道:“你何故發笑?”
郝風樓連忙正色道:“兒臣只是想到一些事,是以笑了笑,父皇勿怪。”
朱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道:“卻不知是什麼事?”
郝風樓只得苦笑:“這個……不方便說。”
朱棣恙怒道:“遮遮掩掩做什麼?速速道來。”
郝風樓只得道:“兒臣突然在想,嶺南那兒多奇木,想來那兒的搓衣板更結實一些。”
“這……和搓衣板有什麼干係?”
郝風樓便吱吱嗚嗚的道:“兒臣近來在琢磨,婦人們洗衣辛苦,是不是該改良一下搓衣板。”
聽了這話,朱棣頓時顯得索然無味,只是訓斥道:“男兒大丈夫,卻是想婦人之所想,正經事不做。”
郝風樓連忙告罪,心裡卻是樂了,論起正經事,自己比那趙王還是正經多了。
說話之間,朱棣便又看向朱高熾,皺眉道:“戶部的賬目,朕讓你看了,有什麼問題?”
朱高熾忙道:“父皇,並沒有什麼問題,兒臣不但親自核算,而且還特意去了一趟龍江船場,確實沒發現什麼不軌之舉。父皇如此看重船工,即便是有官吏不肖,也不敢在這上頭做文章。”
朱棣卻是不通道:“當真嗎?當真一點錯都挑不出?”
朱高熾這時倒是不敢說滿話了,卻是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