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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直隸這兒已是大雪紛飛,漫天的飛雪使得道路難行起來,可是十萬大軍的供養,卻都依賴於此,這泥濘難行的官道上,無數的車馬踩過了一個個蹄印,壓過一個個的軸痕,瑟瑟發抖的民夫,臉色鐵青,手幾乎已經凍僵,卻是一分一秒不敢鬆懈。
偶爾,會有快馬自南而來,這些穿著緇衣,背後綁著竹筒的人騎著駿馬,呼嘯而過,一面嘶聲裂肺地吼:“讓,讓開,加急,加急奏報……”
聽到這樣的喊聲之後,所有人都會乖乖的將車馬靠在路邊。
“卻不知京師又有什麼訊息。”
“據說是有人造反。”
“這怎麼可能,不是有太子監國麼?”
“造反的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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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的事,早已傳到了遙遠的北地,各種流言,在軍中四起,無論如何,都遏止不住。
不過邊鎮這邊,天子的行轅這兒,卻還是如往常一樣的處置著各種的事務。前幾日各路邊鎮的軍將前來見駕,天子直接處置了幾個犯禁的軍將,其中有一個,還是朱棣從前的老親兵,即便如此,天子也沒有留情,將他的腦袋,懸掛在北平城門。
朱棣此番的目的,一是故地重遊,二是整肅邊關,這第三,就是防北元,他既然來了,自然是三下五除二一點客氣都沒有,一時之間,三軍動容,所有人都嚇壞了。
倒是北元那兒,據聞朱棣親征,倒是消停了不少,不過依舊還是有大規模的調動,這些調動,根據斥候一個個報到了北平,朱棣並沒有因為金陵所發生的事而分神,而是每天,都看著那諾大的邊鎮地圖發呆。
行轅就在從前的燕王府,不過北平自改為北京之後,這王府自然也就成了皇宮,進行了一些擴建,這裡依舊有暖閣,只是規模上,及不上南京,朱棣在著地龍燒的熱氣騰騰的暖閣裡,此時在見幾個都督。
“瓦刺人的書信,諸位想必已是看了,他們願意向我大明臣服,只求大明給予一些糧草過冬,還說願供我大明驅策,諸位怎麼看?”
在座的有丘福,有陸徵以及諸多將領,大家都不敢做聲,倒是楊士奇站在朱棣的一側,作為隨軍的一員,楊士奇顯然受不了北方的氣候,所以臉色有些青黃。
楊士奇心不在焉的聽著朱棣的話,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件事,那便是金陵,金陵出了這麼大的事,可是陛下呢,卻是不聞不問,彷彿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這陛下,莫非當真一點都不在意。
不可能,絕不可能,這事兒太大了,更何況天子還遠在千里之外,這個時候,更應該重視才是。
只是現在陛下卻還有閒暇,每日琢磨軍務,這份定力,倒是教人佩服。
朱棣微微一笑,道:“你們為何都不做聲?楊士奇,他們不說,你來說。”
楊士奇回過神來,他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雖然心不在焉,可是此時陛下相問,他卻沒有遲疑,侃侃而談:“以微臣愚見,要嘛,這就是瓦刺人的緩兵之計,藉此麻痺我大明,而後調集軍馬,進行突襲,使我大明倉促應戰,首尾不能兼顧。這其二嘛,就可能是韃靼那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