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服侍老夫人吃了早飯,兩個人才進了內室說話。
老夫人喝了口茶,“昨天我和你二叔父說了亦娟的婚事。你二叔父的意思讓人打聽打聽夏家大爺的品行,若是品行好,夏家和我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說到這裡胸口一熱咳嗽了兩聲。
容華忙上前將茶放在矮桌上,輕輕拍撫老夫人的後背。
老夫人的身體似是又回到了夏天時的模樣,養了這麼多日子,一夜之間全都前功盡棄。
老夫人順過氣來,衝容華搖了搖手,“人老就不中用了,說的話別人也未必肯聽。”說著轉頭看容華,“三奶奶要回孃家,你二嬸又病著,我讓她過幾天再回去。”
滿府就知曉夏家的事,任靜初攙和在其中,惹得二太太動怒。老夫人這樣做,是想讓任家知道,他們的手伸的也太長了些,更是間接告訴任家她的態度。
可是薛崇義和任家不會就此罷手。
到了晚上,薛崇義帶了好訊息,“明靄的事定下來了,三等的護衛。”
二太太萎靡的眼睛中頓時有了光彩,“是真的?”
薛崇義格外高興,“那還有假,”說著乜了二太太一眼,“早就讓你別打大房的主意,就和夏家直接談親事,你偏要節外生枝,現在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二太太聽著眼睛一紅,“我還不是捨不得……”
薛崇義冷笑道:“有什麼捨不得,再說你打聽來的訊息,夏季成不過是在軍中亂來罷了,現在又不知如何,亦娟嫁過去也不一定就不好。”
夏季成若是當真沒有問題,夏家這些年怎麼不談親事?再看薛崇義一點不在意的模樣,二太太頓時心裡一涼,“老爺就一點不擔心亦娟?”畢竟是親生女兒啊。
薛崇義道:“婦人見識,夏家有什麼不好?若是你不講那些富貴榮華,你就去和夏淑人說,我們不結這門親了。”
二太太聽得這話,眼淚頓時止住了,側頭看薛崇義,“那怎麼行?老爺得罪了夏家,豈不是就得罪了任家和莊親王,日後要怎麼在朝廷裡立足?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明靄的事都辦好了,我們沒有了退路,只能應承這門親事。”
薛崇義轉過頭冷笑一聲,提起富貴、利益她還不是痛痛快快就答應下來,“和我一起去母親房裡將話說了,亦娟的親事還要你張羅。”
二太太頓時沒了別的話。昨天被氣的暈在床上,今天聽得明靄的事有了結果,周身頓時又有了幾分力氣。
晚些時候,大家一起去老夫人房裡吃晚飯。
薛崇義向老夫人說起薛明靄的事,“上次母親託了人,今天有了訊息,不日就要下文書來。”
老夫人驚訝地看著薛崇義,“拜麼官職?”
薛崇義笑道:“我們這樣的人家,只好從護衛做起,三等的護衛正好缺了人。”
容華看向薛明靄,薛明靄也是十分驚訝,顯然不知曉這件事。
老夫人微微楚起眉頭,“我記得三等護衛是要從戎立勸才能有的。”
薛崇義目光一閃,“所以費了好大勁這才有了訊息,”說著去看薛夫人,“如今明睿要在家裡休養,明靄能有這樣的機會也不容易,將來他們兄弟倆也算是相互有個依靠。”
薛夫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薛明睿腿上有傷就沒來老夫人房裡,面對薛夫人和她兩個女人,薛崇義的話就更容易說出口。絲毫不加遮掩地提起薛明睿如今已經不在朝中任職。
二太太不由地翹起了嘴唇。明睿說是要休養,其實是在朝廷裡不能立足。養病,不過是為了好聽些罷了。現在整個薛家只有她們二房在朝中還算有些地位。若是從前薛崇義這樣和老夫人說話,她就要站出來緩和氣氛,現在就不用大費周章,二太太想著伸手擺弄起手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