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和傅簡之對視一眼。 前者眼裡全是無奈,傅簡之倒是笑了起來,“喏,是麻煩躲不掉啊。” “你幸災樂禍什麼?”阮晨惡狠狠地掐了傅簡之腰間的軟肉一把,然後意識到自己下手好像重了,趕緊又連聲道歉。 傅簡之側著身子躲,連連擺手求饒。 當然,兩個人的動作和聲音都很剋制。 安保人員已經趕來了,看著一地的醬汁和躺在地上顯然已經毀了的畫,面面相覷之後,神情都緊張起來。 虞蕾大師的畫的價值他們都知道價值。 封爽見保安來了,腳底抹油的準備跑路,被阮晨喊住,“我說,你真以為隨便拉一個人栽贓,然後跑了就完事?你是不知道這個展廳有多少監控?” 這裡的動靜幾乎吸引了展館裡所有人,大家三三兩兩的在不遠處站著看熱鬧。 有人交頭接耳討論起來,“什麼事兒?” “學生,不懂事瞎胡鬧,把虞蕾的畫砸了。就是不知道是虞蕾的還是她學生的。” “要是學生的可能還好說,要是虞蕾大師本人的,那這學生就麻煩嘍。” “是哪個學生啊?那幾個看著未成年吧?” “遠點兒那個,你沒見地上灑的東西,就是他們幾個人剛才拿進來的。” “我親眼看見了,那個女生用手裡的東西想砸別人,結果撒了一地,還扔到了畫上。結果就成這樣子了。” “真是有夠沒素質,帶吃的進來就算了,還亂丟?我看這女生穿的還是一中的校服。一中就教出來這種學生啊?” 阮晨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句,豈止是一中的學生,還是一中校長的親孫女。 當然她不會說出口,她甚至比封爽本人更希望不要有人把這件事和封元愷校長扯上關係。 她只是攤手,一副瞭然的神情,與之相對的是封爽的臉色很難看。 都不用阮晨開口解釋前因後果,甚至連調監控都省了,保安已經從其他來看展的人口中的得知了前因後果。 傅行倒是沒被吸引,但他也剛巧一路看展,慢吞吞的踱著步子,也走到了這裡,接著就發現了不對,繼而看到了一地狼藉和站在中間的阮晨、薄年和封爽。 他的眼神沒有在封爽身上多停留一秒,倒是在傅簡之身上停住了,快走兩步,然後好像又意識到了什麼,停住,只是遠遠地看著傅簡之和阮晨二人。 傅簡之只記得傅行的一張臉,但是傅行對他們傅家這個尊貴的小少爺倒是記得很清楚。 那場傅家內部的酒會上,小少爺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就算是家族裡那些從來都高高在上的長老,看到傅簡之的時候也會點頭致意。 但傅簡之永遠都是冷漠矜貴的樣子,就算是在親爹傅霖面前也沒什麼笑意,生分的要命。 準確的說,傅簡之對傅家的每個人——除了傅成玉,都像是對待陌生人。 對待傅成玉像是正兒八經的仇人。 他從沒見過傅簡之對什麼人這麼熟稔,兩人站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像是一個人。 傅行第一反應是傅霖還有個大女兒,但是從來沒聽說過。 這兩人簡直像血脈相連的姐弟,不是容貌,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氣質,那種對世界的冷漠疏離感。 封爽下意識的回頭看傅行,求救的眼神,傅行神色冷淡,好像不認識封爽——他本來就看不慣封爽的性格,吃吃虧也好。 展館的工作人員很快也來了,看到地上躺著畫之後臉色驟變。 其中一人戴著白手套,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從紅褐色醬汁裡撿起那幅畫,端詳了片刻,遺憾的搖頭。 他在做出無法修復的判斷後,看向罪魁禍首封爽,但語氣還挺客氣,“無法修復了,小姑娘,聯絡一下你的家人吧,我們來定一下賠償。” 傅簡之已經被阮晨拉著,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這一片狼藉,繼續欣賞畫作。 這些畫阮晨是看過很多次,但是傅簡之沒怎麼好好欣賞過虞蕾的畫,而且他確實是喜歡,所以看的很專心,阮晨也就耐心地陪著他逛。 封爽聽到要賠償和找父母,臉色更難看了,說道,“不就一幅畫嗎,不用喊我爸媽了,我有錢。” 她這話說的雖然有點中氣不足,但是居然真的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張信用卡。 展館的工作人員常年和奢侈品,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