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邊的存在,這是庇佑,這是責任,是為人父為人夫為萬靈之帝為自己原則的責任!
責任化作重擔,挑在肩頭,頭頂天,腳踏地,前方是崎嶇坎坷的路徑,一力負擔而行!
他的道心明悟了,有一種莫名的信念湧上心頭,那就一力承擔起責任,守護著自己的親友自己的帝袍自己的披風下庇護的生靈,讓寂滅劫也無法磨滅!
他頭頂的靈光越來越多,那片高懸在上空的神域也越來越清晰,執著執念混著不滅的道心不滅的大道,化形為他獨有的不滅靈光!
仙帝的靈光長刀斬落,站在那神域之上,神域被斬開隨即合攏,不滅的道音沖天而起,震盪,嘹亮,震撼人心!
靈光長刀一次次斬落,江南頭頂的先天不滅靈光所化的神域也越發清晰,終於在不滅道音最為濃烈之時徹底化形!
這是一座蘆蓬,還是一席之地,懸在江南的上方一丈之處,蘆蓬的簷下掛著洪鐘,樸實無華有大鼓聳立在蘆蓬前,蓬內擺放著香爐,爐前蒲團,蒲團上有妖道的神,手託靈塔,角落裡有四方鼎。
他的先天不滅靈光,化作了自己庇護的蘆蓬。
仙帝收去靈光,跏趺而坐,江南也自跏趺而坐,兩人默默對視,沒有言語,只聽仙帝頭頂的慶雲中鐘聲嘹亮,噹噹作響,敲出了仙道無盡光陰無盡的道妙,飄然、飄渺,時光流逝,一切流轉,只有仙道永存。
而江南頭頂的蘆蓬籠罩身後,簷下懸起的洪鐘也自震鳴,但響起的鐘聲卻是時光轟鳴,如大河奔騰,沖刷一切卻衝不走蘆蓬內庇護的一切。
磬音響起,又是一種不滅道音自仙帝的慶雲中發出,遙遠得如同天外天傳來,意境悠遠,彷彿有一人坐在慶雲之上,坐視滄海桑田,紅塵滋擾卻無法撼易其道心,永恆不破。
江南的蘆蓬前卻有鼓聲響起,大鼓咚咚作響,有陣陣殺伐之聲宛如紅塵中的戰場,為了理想信念而爭而戰!
兩人默坐,不滅的道音碰撞。理念衝突交鋒。各種道音交錯攻伐。宛如一場無形的大戰。
“帝江道友,已經過了五百年了,你該動身了。”
仙帝突然收了頭頂的慶雲,起身道:“你過關了。下一關還是青蓮道兄,我不知他會如何為難你,不過料想他不會讓你獲得多少東西。”
江南收了大羅天,心中一震,失聲道:“五百年了?怎麼這麼快?”
“大道交流。五百年已經是短暫了。”
仙帝悠然道:“時光對你我這等存在來說,不過是悠悠一瞬,一晃之間凡人便已經繁衍了不知多少代。譬如說你想庇護一個凡人,可能你剛剛眨眼那凡人便已經故去了千百年,子孫後代都已經繁衍成為一個大族。你庇護的人何在?有何意義?你留不住時光,即便能夠留住,你的蘆蓬能夠庇護多少人?”
江南默然,從他身邊走過,突然又停下腳步,笑道:“一晃便是千百年。會錯過許多有趣的事情,有趣的東西。仙帝陛下想要創造出一個不被寂滅劫所磨滅的仙道時代。何嘗不是執念?你我之間,也有相似之處。待我走到下下關時,我會再向陛下請教一個問題。”
他踏上史前神道的時間長河中,逆溯向前。
“呵呵,窺探我十四個時代也不敢向我出手麼?”
寂滅道人吵雜的聲音傳來,哈哈大笑道:“無膽鼠輩,只敢做縮頭烏龜,你出來,你出來啊!你看看我會不會把你揉碎了塞到混沌的旮旯裡埋葬,每個混沌年過去,我都會掘出你的屍骨緬懷你這偷窺我的敗類……”
江南無視寂滅道人的鼓譟,心道:“這一次,仙尊會如何為難我?還會是鴻蒙先天麼?他若是再施展出鴻蒙先天,肯定無法留下我,反而會被我探知到鴻蒙先天的奧妙,甚至說不定能夠一舉參悟出先天元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