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6月2日,凌晨三點。 瀝瀝的小雨中,海面上黑沉沉一片,u148那劍魚般長而鋒利的艦體就很好的隱藏這夜幕下的波浪之中。 站在潛艇指揮塔上的張海諾,視線中有一座燈塔,雨天和簡陋的海圖讓他不確定自己的具體位置,但按照航程來推算,這裡應該就是美國的東海岸了,而前方那座在戰爭時期依然放射出明亮光柱的燈塔,必然是某座美國港口外的指向標。 如果不是那場持續了整整兩天一夜的暴風雨讓u148偏離預定航線多達百餘海里,張海諾三天前就該抵達這裡了,同時油料的計劃耗用也讓他有些擔心。 嗚…… 空曠而黑暗的海面上竟然傳來一聲雄渾的汽笛聲,張海諾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一年零十一個月,除了最初養傷的三個月,剩下的時間都在潛艇和港口度過,因此對各種艦船的汽笛聲還是能夠輕易分別出來的,而剛剛那個汽笛聲就不是一艘普通駁船或是輕型軍艦能夠出的。 “全體進入內艙,檢查各水密門關閉情況,魚雷艙做好射準備!” 雖然那個出巨大聲響的傢伙還沒有出現在自己視線中,但張海諾還是及時的下達了作戰命令。隨著急促的警鈴聲響起,艇員們紛紛奔向各自的戰位,甲板上很快便沒了人影,而前後魚雷艙也在兩分鐘之後傳來“準備就緒”的報告。 嗚…… 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更加的清晰、更加的響亮,甚至讓人產生一種它就在眼前的壓迫感:下一刻這頭龐然巨獸就將破霧而出並毫不客氣的將這艘潛艇掀翻。 仍站在潛艇指揮塔上的張海諾以及他的參謀軍官奧托。馮。格倫布考更能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 儘管腦袋裡有種將要撞上對方的錯覺,心也有種懸起的感覺,但經驗在告訴張海諾,別擔心,那個大傢伙離這裡至少有5、6海里,它應該還沒從燈塔旁邊經過。 所以,張海諾十分鎮定的注視著前方的海面,這也安撫了身旁年輕准尉略顯緊張的情緒。 奧托。馮。格倫布考今年才19歲零8個月,半年前從基爾海軍學校畢業,也算是張海諾的小學弟了。他是巴登貴族,據說他們家族在巴登小有名望,不過因為是家裡的第五個兒子,奧托既沒有繼承父輩的貴族頭銜,也沒太多的機會成為家族的領導,因而選擇了來德國潛艇部隊服役。這位年輕人在張海諾面前非常虛心,工作上也非常踏實,就是有一點,他似乎不怎麼願意和平民出身的艇員們靠得太近,和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是上級的姿態居多。 幾分鐘之後,張海諾終於從望遠鏡裡看到一個朦朧船影從那座燈塔旁邊經過。燈塔的燈光對於進港出港的船隻都能起到很好的引導作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戰爭時期,它卻又成了暴露港口位置、吸引敵方艦船的不安全因素,因此英法德等國港口在戰爭爆後基本上都會忍痛關閉燈塔而改用目標更小的導航燈,然而遠離歐洲戰場的美國人顯然還沒有養成這個習慣。 張海諾不知道德國海軍在u148之前派了多少潛艇來美國東部海域活動,但他相信u148既不是第一艘、也不會是最後一艘,因為從美國來的軍用物資、糧食以及美國大兵對德國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張海諾還是可以判斷出那是一艘萬噸級的商船,它未必就是從美國開往英國的,也不一定就是美國船或是英國船,但他還是決定拿這個“倒黴鬼”來鼓舞一下艇上最近有些低落計程車氣。 “三分之一航前進,1號、2號魚雷定深3米,迴旋角度o!3號、4號魚雷定深2米,迴旋角度o!” 兩分鐘之後,他又命令道:“保持三分之一航,2度轉向25!” 修長的艇身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體積增大給機動效能帶來的不利因素,並增強了潛艇在海面航行時適應海況的能力,因此,張海諾對這艘u148的航海效能還是非常滿意的,如果蓄電池儲電量再多一些、探測裝置再好一些,那這艘潛艇在2o世紀初期就堪稱完美了。 那個朦朧的船影不久之後便離開